唐京西郊,一座私人山庄内,一栋栋欧式别墅美轮美奂、错落林立,规整森严、宛如宫殿,哪怕一只苍蝇飞进去,都会雁过留痕。
旭日初升,唤醒了连绵峰峦、静谧山林。
这些,全部属于裴氏家族。
昨天半夜,一群医生携带尖端的医疗设备,秘密前往裴家大宅,为一名女子诊治身体。
他们中,有临床大夫,也有医学研究者,全部隶属于一家圈内人才知晓的私人医院,专为豪门权贵开设,保密性极高。
而现在,大宅南邸的一座高楼中,裴舒望刚冲了个热水澡,浴袍随意披着,白皙的胸膛若隐若现。
周身浮着一层水汽,却毫无亲近可感的暖意,反倒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的冷水,有种不可亵玩的冷冽。
禁欲。
叩门声响起。
裴舒望擦拭着头发:“请进。”
来人是林特助,一身合体西装,干练而利落:“裴总,邵二公子到了,正在会客室等您。”
“好,马上过去。”
林特助退出房门,恭敬等候。
裴舒望松开浴袍,冷白的皮肤分毫毕现。身材比例优越,完美得如同神造。
披上白衬衫,轻薄挺括的面料,勾勒出劲瘦流畅的肌肉线条。
吹头发、换衣服,这些琐事,家中有侍者代劳。
但裴舒望习惯亲力亲为。
打理停当,裴舒望大步走出。
“裴总。”看着老板身上单薄的衣料,林特助从衣架上取下大衣,“昨晚您落了水,还一夜没合眼,大夫说要注意保暖,您还是多穿点吧。”
裴舒望思索片刻,点头:“好,你有心了。”
早春的清晨,空气里掺着凉意。
一辆黑色库里南停在主楼门前,林特助拉开车门,裴舒望一袭黑色毛呢大衣,裹着冷风,大步迈下车来。
直奔顶楼的会客室。
一间宽敞的房间,极其气派奢华。
年轻男人一身银色西装,斜倚在沙发上,把玩着一只琉璃花樽。
裴舒望冷冷睨着他。
“哟,裴总!”邵承野放下花樽,随意地站起身,咬字吊儿郎当,“这一大清早的,裴总专门请我过来,有何贵干呐?”
裴舒望开门见山:“地下赌场,是你开的?”
邵承野笑容一僵,有点挂不住。
裴舒望语调冷极:“昨晚绑架楚酒的人,是你派去的?”
“是……哎等会儿,不对。”对上他的眼神,邵承野有些心虚,语无伦次地强笑,“怎么能叫绑架呢?是白纸黑字的交易。”
说罢,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张白纸。
楚磊的欠条,以及,把楚酒卖给邵家当情妇抵债的契约。
裴舒望面无表情地浏览。
上面的条款中,根本没提楚酒的名字,只以“楚磊之女”替代,而落款,也只有楚磊的签名和手印。
可这轻飘飘的两张纸、楚酒毫不知情的两张纸,却几乎要了她的命。
裴舒望胸腔溢出一声低笑。
却让邵承野觉得十分可怕。
面无表情地,裴舒望将契约递回邵承野手中,语调平淡:“你们做这肮脏的交易,可曾问过楚酒本人的意愿?”
钝感如邵承野,误以为裴舒望接受了这个事实,却并未发觉,这是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
“这还用问?”他欣然收起两张契约,眉飞色舞,“几百万的欠款,用一个女人,就能一笔勾销,这不划算?而且裴总,您去打听打听,我邵二对女人一向阔绰,不光免了她老子的债,还会捧她,给她资源。她赚翻了!”
“为什么是她?”裴舒望凝视着他,转了下手腕。
“呵呵……”邵承野摩挲着脸颊,被楚酒扇过一巴掌的左侧脸颊,舌尖顶腮,咧嘴笑了,“我邵二看上的人,就一定要得到……”
砰——
裴舒望飞起一脚,落在他胸膛。
“咳咳咳……”巨大的冲击,邵承野倒在身后的沙发上,“不是,哥,您忒不地道……”
裴舒望不理会,脑海中,回荡着楚酒发下的豪言壮语。
“我来报仇。”
“邵承野报复打压我,还欺负我姐妹,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我知道,我不能把他怎样,但我还是要报仇。”
“反正我已经被雪藏,彻底退圈之前,我得给他找点麻烦,不然我心里过不去,做梦都要被气醒。”
裴舒望揪住他的衣领,把人拎起来,一拳击在他面门!
“啊——”邵承野浑身无力,像个残破的木偶,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哥!不,爹!不就是个女人,您至于的吗!”
“不该碰的东西别碰,趁早收手,还有的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