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兴趣,做一次伯乐吗?”
裴舒望微微勾唇,笑意不达眼底:“那要看这马,是否有千里之能了。”
目光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将她的心思尽数洞悉。
楚酒避开视线,抿唇,心底泛起难言的滋味。
裴舒望言下之意,便是愿意见田蜜,看看是否合眼。
如此,便遂了田蜜的心愿。
楚酒或许该为她开心。
然而,这也意味着,裴舒望与那些道貌岸然、贪图美色的权贵,根本就是一路货色。
曾经,他是一块干净纯粹的璞玉,赋予Aran这一角色鲜活的生命。
然而,豪门出身的裴舒望,身负继承裴氏家业的使命。
十里洋场浸淫多年,他已被这圈子的铜臭浸染,再也回不到过去的纯洁。
正如Aran被红尘俗世浸染,再也不是无暇的月亮。
于楚酒而言,这不仅是“滤镜碎了”这么简单,是长久伫立于记忆深处的完美形象的粉碎,是一场盛大的幻灭。
一座丰碑的倒塌。
许久,楚酒才缓缓呼出一口气,抬眼望他:“那你觉得她怎么样?”
“她?”出乎意料地,裴舒望目光闪过讶异,随即轻笑一声,“楚小姐,你真有意思。”
语气中的戏谑意味,令楚酒警惕:“您这是什么意思?”
裴舒望垂眸,手掌摩挲着羊皮纸书衣:“字面意思。”
楚酒皱着眉,赌气似的,和他针锋相对:“您不说清楚,我怎么懂您的意思?”
“我说得很清楚。”裴舒望只是淡笑,重复一遍,“楚小姐,你很有意思。”
明明已经自身难保,却还考虑着别人,实在是有意思。
楚酒却误解了他的意思。
他觉得她的提议很可笑。
他在奚落她。
“可是,您很没意思。”楚酒的自尊心被戳中,心中升起几分羞恼,懒得同他拉扯,只想离开这里,“裴总,看来我们话不投机,我先失陪了。”
说罢,楚酒站起身。
“不多留会吗?”裴舒望抬眼,“对你来说,外面似乎很危险。”
“你这地方,也不见得有多安全。”楚酒踩上高跟鞋,拎起手包,推门出去。
裴舒望没再留她。
楚酒失望极了。
这次见面,她对裴舒望此人的认知,彻底逆转。
上次春夜初遇,他身上尚有Aran的影子,干净,纯粹,又浪漫。
然而这次见面,裴舒望只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就连女人,都是他眼中待价而沽的商品。
根本不能与Aran相提并论。
楚酒这才明白,粉丝们口中“远离私生活、多关注作品”的论调,是多么正确。
深入了了解偶像私生活的下场,就是塌房。
楚酒一时难以接受,唏嘘不已。
回到现实。
现在返回大厅,无异于自投罗网。
楚酒在三楼游荡,偶然发现一间更衣室。
一排又一排的衣架,挂满了高定礼服,自然都是正品,它们的价格,楚酒想都不敢想。
楚酒只是淡淡扫了两眼,没有挑选衣服,便进入隔间,拉上帘子,甩开高跟鞋,坐在软椅上。
她的脚太痛了,需要休息。
片刻,身旁的隔间传来女孩的交谈声。
“今天来了好多人啊。”
“是啊。你不知道?裴总来了。”
“我当然听说了!他向来不近女色,竟然会来这种地方,真是难以置信。应该是来谈生意的吧,不知道会不会叫女人作陪呢?”
“别想了,不可能。与其把心思花在他身上,不如换个思路。”
“什么?”
“王牌经纪人陆冉,今天也会到场。”
楚酒心念一动。
陆冉,演艺圈无人不晓的名字。
豪门出身的陆家千金,造星能力一流。她不轻易带人,但是一旦出手,必定是冲着影帝影后去的,眼光十分毒辣。
圈内传言,陆冉看中一部电影,名为《玫瑰刺》,改编自同名小说,是部民国谍战戏。最近,她正在物色女主人选,预备冲击明年金江影后的桂冠。
楚酒对上流圈子的人际关系了解甚少,却经常关注电影筹拍的情报,专门读过《玫瑰刺》的原著,对书中女主叶玫很有好感。
表面是舞女,实际是间谍。敢爱敢恨、坚毅果敢。
最重要的是,打戏很多。
楚酒做梦都想出演叶玫,但她清楚,凭自己的咖位和处境,根本是天方夜谭。
“陆冉!要是能被她签下来,这辈子就稳了啊!”
“是啊。陆冉有个不务正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