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竹日后也要考取功名,他那样冷淡的人,也会像书中的秀才那样许诺吗?
感觉会很有意思。
月亮高挂在天空,透过窗子,洒下一地清辉。清辉覆盖整个院子,也覆盖在远处的群山之中。
群山飞起一团鸟,惊得整片林子响起一阵哗啦,惊扰地上在捕猎的蛇。银环蛇吐着信子,盘曲着身子,趴在石头上,望着眼前倒在血泊中的男孩,一动不动。
男孩的旁边,还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寂时泽就这样站在那,右手满是鲜血,拿着一枚铜钱式的玉佩。他甩了甩手,甩出部分粘稠血液,拇指摁着玉佩,对着月光,微眯起眼,仔细观察。
***
翌日清晨,宋蕴傅闻音二人按照计划,从小门出去,前往昌州城东的早集。
天空蒙蒙亮,太阳还未完全出来,街道已经挤满了摊贩与游客,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吆喝声,如潮水般盖在二人头顶。
傅闻音好似长了牛角,拉着宋蕴直挺挺挤入人堆,带着她前往各个摊前。
宋蕴担心二人走丢,也紧紧拉着傅闻音,每次到了摊子上,她都还没看完瓷器,就被傅闻音拉走了。
“这里的不好看,他们瓷器都是贴花的,我们去找手绘的。不过手绘的价格也要高上不少。”傅闻音介绍道。
显然她对这里很熟悉,哪家铺子,哪家瓷匠靠谱,她都能说的上来。
“这是刘家的铺子,他家老头子手艺可好了,瓷器画的好,可谓是出神入化。”
“这是吴娘子的店面,她家就在我家附近,我以前经常跑去她那玩。”
“这是驷爷的铺子,他每个月都会过来,每次都占着这个位置。”
……
宋蕴头一次来到这样的市集,心里很好奇,这里瞧瞧,那里看看,看得眼花缭乱。
市集正如傅闻音所说,除了众多陶瓷外,还有不少玉器木雕,以及一些会动的木枷。
她挤进一团人堆中,发现对面是个抽旱烟的老头,稀罕的是,老头面前只有一个木枷,大家都在出神看着他摆弄。
那是个狐狸样式的木枷,约有半个手臂长,一对狐耳又大又尖,其中一只耳上挂着铃铛,两手举在胸前,爪子微微缩着,以站立的姿势被老头握着。
老头拨动它身后的机关,用烟杆敲敲,那狐狸仿佛活了起来,自个二跳出老头掌心,低垂着脑袋,趴在桌上,鼻子仿佛真能嗅出东西似的,到处碰碰,和真狐狸完全无异。
非常有意思!
宋蕴赶紧扯着傅闻音,喊她也来瞧瞧。
老头摸了把长胡子,看到宋蕴一脸惊奇,洋洋得意道:“我这小狐狸,不仅能动,还能跑、能跳、能取东西。”
宋蕴指着狐狸道:“木头做的东西,能有那么灵活?能取什么东西?”
老头笑道:“小姑娘,你想让它取什么东西,它便取什么东西。”
宋蕴玩心大起,看到老头一直在摸胡子,便道:“那让它揪下你的一根胡子。”
周围人哄笑起来,有人帮腔道:“是啊,看看这小狐狸能不能做到。”
老头也不恼,只是笑道:“小姑娘,你这是要折我寿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怎能让狐狸做这种事呢?更何况我一把年纪了,你好意思来捉弄我么。”话虽如此,语气中并无指责之意。
他退让一步,“那这样吧,我让它取你身上一样东西,你看这样行不?”
宋蕴摊开手,一脸无可奈何:“也行呀,不过先说好,我身上可没有什么东西。”
老头摸了摸下巴,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这样啊……”忽然那狐狸叼着荷包,交到他手上,他转而继续笑道,“那这是什么呢?”
宋蕴看着那个荷包,心道不好,忙手摸裤袋,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原来狐狸木枷趁大家关注二人的时候,已经悄悄行动,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了宋蕴的荷包。
“好厉害呀!”宋蕴由衷赞道,“它怎么做到这么灵活的?”
小狐狸爬她身上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感觉,光顾着和老头说话了。
老头将荷包还给她,一脸高深莫测:“不可说,不可说。这可是我的独门秘诀,想知道,不如花钱来买一个木枷。”
宋蕴忙点头,掏出荷包,准备拿钱,十分豪气:“好!我就买一个!多少钱?”
老头伸出一个手掌:“一口价,三万两银子,恕不还价。”
三万两!简直是天价!她一个月才花三两银子。
宋蕴默默收回荷包。
傅闻音道:“你这也太贵了,哪有在摊子上卖这么贵的东西呀?”
周围也有不少人附和。
“是啊,也太贵了。”
“大家来这摊子,都是想买点小玩意,你这可不是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