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早赐过婚了吗?”
与琴笑道:“娘娘您又糊涂了,咱们于家是和皇家有婚约,但陛下并未下明旨赐婚呢。”
“原是这样......那......”于瑶低喃两句。
“啊?娘娘您刚说什么?”
“啊没说什么。”于瑶赶紧转移话题:“行,那就安排一下时间,进宫去吧,不过最好先打听打听陛下几时给太子赐婚,咱们也去见见世……”
最后一个“面”字还没说完,与书便匆匆忙忙进来,嘴里嚷嚷道:“娘娘,不好了,娘娘进府了!”
“娘娘?与书,你别急,先说清楚是哪位娘娘?”与琴拉住她。
“能自由出入御王府的还有谁?自然是本宫!”没等与书说完,门外便起响一阵娇柔又不失威严的女声。
于瑶一转头,果然看到依婕妤已提着裙摆走下后院的石阶,她的身后跟着一长串侍从。
“臣媳给母妃请安。”来不及思考依婕妤为何会来,于瑶率先行礼。
“安?瑶瑶懂事得很,你夫君脚伤刚愈便让他背着你满园子跑,现在腿还疼着,本宫如何不安?”
于瑶挑眉。
这是……有人告状了?
真想不到啊。
不过差别也不大,反正她看这依婕妤对她态度就不怎么样,没算没人告状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也是她为何不愿意听从与琴的建议,学围棋讨好她的原因。
被人贴过标签后,费再大心机别人也会戴上滤镜看人。
倒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正好,她对他们母子也没兴趣,依婕妤就不必说了,再说君继琰,别看前几天他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眼里压根没有情意,就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罢了,她还想搬离常平殿呢。
如今依婕妤找上门来,她要是略施小计,说不定这事就成了。
低头沉思片刻,再抬头时,于瑶眼神已坚定不少。
“是。此事是臣媳思量不周,明知殿下腿伤刚好,哪怕明知他不会听,臣媳当时也应该厉声阻止他抱臣媳回去才是。臣媳有罪,与琴,还不上茶?”
依婕妤深知自己儿子脾性,脸上的震怒有片刻凝固,但还是大方坐到于瑶刚坐的位置上。
这时,与琴也刚好将茶端上来。
“臣媳不能一不能亲自照料殿下起居中,为其分忧,二不能体恤殿下,害殿下伤腿伤上加伤,请母妃愿意这一回,臣媳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于瑶说着,抖着手将茶递过去。
依婕妤却开始摆谱,并没有伸手去拿,直到那茶杯开始咯咯作响才示意身边的侍女接过来。
“递一杯茶而已,瑶瑶怎么都端不稳?于家的女儿就较弱到这种程度?”依婕妤皱眉。
“回母妃,是臣媳没用,殿下不过抓着臣媳的手提点两句,手腕便伤了,本来问题不大,但冬天伤愈合得慢,连端茶都做不到,一直都是绾绾在悉心照顾殿下。臣媳有负母妃之命,愧为人妻,臣媳惭愧!”
依婕妤有点惊讶,本来绾绾和侧妃侍妾同时派人来告状时,她还想着怎么对付这个不讨喜又占便宜的于家小女儿的,好让她识趣离开自己儿子。
反正她儿子遭劫都是于家的错,于家陪葬是情理之中的事,现下她儿子好了,于家人也该让位了,她儿子的正妃之位,可不是太子那边的人能坐得了的!
没想到等她借看病之名风风火火闯入御王府找她算账时,想象中的狡辩并没有到来,反而大方承认自己的错,还夸起绾绾来。
这……她是真草包,还是别有用心!
在后宫混惯了的她竟然一时看不透眼前这女人,倒是对视之际,对方目光坦然,丝毫没有撒谎之意,反倒显得她有点故意为难人的意思。
她心底有些不自然,最终准备好的刁难之话也不自觉变成了笨拙的关怀。
“哼,那你的确没用,抓了下手腕就伤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继儿欺负了你呢。倒是绾绾尽心尽力,本宫很是满意,等下本宫便亲自赏她。”
“应该的应该的。”于瑶无视与琴拉她衣角暗示,顺着依婕妤的话道。
“既然你手伤了不能侍奉夫君,那就好好养伤,免得传出去外头,以为御王府亏待了你。”
“是,臣媳多谢母妃关怀。不过身为人妻却什么都不干,臣媳也有愧于心,不如请母妃准许臣媳搬到东三所端瑞堂居住,那儿离三清真人近,臣媳也好为殿下祈福。”
“再者……”于瑶双手垂立,却趁机暗搓搓掐了把大腿,再抬头时,已是双目含泪:“臣媳近来日日梦魇,不知是不是染上了什么脏东西,去三清真人前虔诚跪拜,或许能有些用。”
“嗯,你日日梦魇之事本宫也有耳闻,既如此,那你便搬去东三所住吧,什么时候不梦魇了,什么时候再搬回来,一切还是以殿下的身体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