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穷奇道，是薛洋救了金子轩，定住了发狂的温宁，救了那些修士。”
看着怔住的众人，“很震惊，对吧。”
魏无羡笑了，他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后来知道是我杀了阿洋，我也很震惊。他明明知道后来的事，却还是帮助我救了金子轩。”
他看向了宋岚，“宋道长与温宁交过手，应该知道温宁有多厉害。金子轩当时已经回天乏术了，就连温情，也救不了。”
“阿洋本来也不想救的，因为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后来听说了我母亲是抱山散人之徒，才改变了主意。”
原本一直沉默着的晓星尘，这时才抬起了头，并没有多少情绪，“你是藏色师姐的儿子？”
“嗯。”魏无羡点了下头。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凉城花家。”
“传说，凉城花家以医入道，辅修幻术，脱离六界之外，其嫡系子弟的心间血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不管是经脉寸断，还是魂飞魄散，这人世间，没有他们救不了的人。”
宋岚还是有些不解，凉城花家不是传说吗？
忽而又想起了在枉芜山时，那满山林的粉色桃花，那些以花化形的短剑，还有魏无羡曾经唤薛洋为花晚凝。
这尘世间，花姓并不多。
“莫非 ...”
晓星尘也想起来了，薛洋额间的那朵桃花。
“嗯，他是凉城花间第十七代阁主，花晚凝。不过，花晚凝的身世，可比幻境里的薛洋惨多了。”
这是薛洋的私事，他本不欲多谈。
但是，如果他不说，薛洋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跟晓星尘提及吧。
他是有私心的，他希望他家的小朋友可以如愿以偿，如果不能，至少可以化解他跟晓星尘的恩怨是非。
不知不觉已经子时了，薛洋的故事并不长，从花家与薛家数千年的是非恩怨，到薛洋入幻境，再到他来到乱葬岗，事无巨细。
不过凉城花间令，他并没有谈及。
有些事可以说，有些事还是让当事人自己说吧。
“幻境之事，薛洋不过是受魔息乱了心神，放大了心里的恨。如今，他并未作恶，希望几位能够放下心结，了却此事。”
“如你所言，魔息只能放大心中的恨，他如果没有恶意，又岂会被其所控？你又怎么能保证，他不会再作恶？”
薛洋的故事，的确很惨。
如果宋岚当年没有亲眼看到白雪观的惨烈，他甚至都要相信了。
满地的鲜血，满地的残肢断骨，死不瞑目的师弟师妹，少年笑的猖狂，一双眼眸里满是狠戾，仿佛来自地狱。
午夜梦回，他无数次的想到那场噩梦，那个狠戾的少年。
千刀万剐，碎尸万段，都不能解其恨。
凭什么，凭什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被墨息乱了心神，就妄想他的原谅？
以为咬破手指，随手画了一个破结界，就可以了断这一切吗？
一句幻境，不可当真，就可以抹掉过往，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他做梦，他休想。
“有些人，骨子里就是坏的。”
短短几个字，宋岚说的咬牙切齿。
他再不复傲雪凌霜的模样，漆黑如墨的双眸里，恨意滔天，凛冽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