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觉得嗓子眼儿干涩奇痒，真想伸进去一只老头乐噌噌地挠个痛快。
我睁开眼睛，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快指向十点了。从别人的床上起来，在我已经不稀奇了，我经常莫名地从杰西的床上醒来。
但这回不同，我很清醒，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也知道这是哪里。我看了眼睡在身边的幽灵女孩，她还没有醒。
我尽量动作轻微地从双人床上爬起来，赤身裸体走到卫生间放了一泡尿，然后又到厨房，嘴对着水龙头喝了好几气凉水。
撒花窗帘半拉不拉着，白花花的阳光成长方形射进一道来，将贴着米黄色壁纸的墙壁照得发亮。从半遮不掩的窗口可以望见远处五颜六色栉比鳞次的高楼。
楼上楼下以及隔壁包括走廊里，都静悄悄的，寓居的人们大概早已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了。唯有楼下街道上不时传来汽车轮胎碾压马路的声音。
我伸了个懒腰，开始仔细环视公寓的各个角落，确保没有其他人，这才放下心来。
这是道奇的公寓，昨晚暂借给我和幽灵女孩过夜。我从茶几上打开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细烟，点上，坐在沙发扶手上凝视睡在双人床上如美人鱼一般的幽灵女孩。
一线阳光洒到她裸露的一截腿上，照出纤毫必现的汗毛，如大水过后被冲伏倒到河床上的柔嫩的水草。
她睡得很香，合着眼睑的面容姣好，除了苍白以外挑不出什么毛病。随着均匀的一呼一吸，她微微隆起的胸部也跟着一起一伏。
抽完一支烟，我轻轻走回床边，缓缓斜签着坐下，伏倒上身靠近她脸庞，仔细打量她的容颜。除了右嘴角一厘米处多了一点米粒大小的胭脂记外，她跟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她的身材依然那么瘦消，细长的胳膊，细长的腿，但臀部却比原来丰满了许多。
安然地躺在那里，她多么像个睡美人啊，看起来真叫人赏心悦目。
我又去喝了一气水，抽了两支烟，还去拉了一泡屎后，她才幡然醒来。睁开两只眼睛之后，愣愣地发了一会儿呆，才目光集中，慢慢聚焦到我身上（此时我已穿上了道奇的睡衣）。
这是哪里？她用被单把身体盖严实，怔怔地问我。
我朋友道奇的公寓。我十分严肃地回答。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记得？
她死劲地摇头。
我一边在双人床与茶几之间不大的空隙来回踱步，一边打着手势回答她：我和道奇把你弄回来的。
弄？
你喝醉了，浑身软得像一摊烂泥，我背也背不成你，抱也抱不成你，只好叫来道奇（噢，道奇是我一哥们，最好的朋友），我们两人先是把你抬，后来扛，就像搬一个麻袋一样好不容易才把你弄到他车上。
我怎么会遇见你，不，你怎么会碰上我？她满脸的不理解。
你是不是陪人唱歌来着？
是。
是不是边唱边喝酒来着？
是。
于是就喝醉了嘛，不省人事。
是，不过，你怎么会在那里？
我在那里打工。
哪里？
你唱歌喝酒的地方啊，快乐花园。
她迷离的目光撇开我，望向天花板上那只吸顶灯，貌似陷入了沉思。
我停止了踱步，又去茶几上想抽支烟，但却没有了，盒子空了，我拿起来朝下倒了倒，撕开盖子仔细看了看，确实没有了。
后来呢？她仿佛突然醒过来一般又开始问我。
后来我俩就把你拉到他的公寓里来。就这里，此刻你躺着的地方。我一边说一边伸手指指地板。因为我住的是大学里的学生宿舍，男寝室不允许留宿女生，而你在哪里住无法得知，问饭店老板，他除了你的电话号码外一概不知，没法，只好把你安顿到这里啦。
你那朋友呢？
他当然不能在这里啦，他，他，我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应该到我宿舍去睡了吧。
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我留下来照顾你呀，否则你醒来，发现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环境，你不害怕吗？
想得倒周到！她语调中充满了讽刺。
当然，咱俩可是故人呀！
什么故人？
开玩笑，还是真的，你不认识我啦？我十分吃惊地盯着她的脸。
我应该认识你吗？她一脸大惑不解的样子（不像开玩笑），你帮了我的忙，我当然应该感谢你。不过……
她撩起被单埋头看看光不溜的自己。
你们把我弄成这样，我是该感谢你还是恨你？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这句话的。
别误会，那是你自己弄的！我赶紧解释。我和道奇只负责把你弄到床上，然后道奇就走了。本来我也想走的，但道奇劝我留下，说既然我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