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身处不惑年代之末,回首往事,兴许会生出诸多感慨,然而我现在竟如此这般年轻。
9月开学,我告别父母,告别生长十八年的家乡,到南方一座城市读大学,并非我理想中的大学,所学专业也非我所喜欢,连班里的女生也没有一个吸引人的。
上初高中时虽有很大学习压力,反过来说也很充实;上大学后一下轻松下来,反而非常不适应。
倒不是为纪念;志在追求勿被忘却,进而实现自我疗伤恐怕是真;却也担心如此陷入囹圄或不可自拔——
二人哈哈大笑,行走在阒寂无人的街上。
经过昨夜雨水冲刷,房子、街道、电线杆、行道树,一切看起来都分外靓丽干净,整个古城显得肃穆又庄严。
时而接触到她身体,他感觉她的躯体柔软且温暖。
石头铺砌的街面被行人踩磨得十分光滑,依然残留着雨后的湿润;两边店铺均尚未开门;清凉的空气如牛乳般新鲜;汽车碾压马路的声音从远处隐隐传来;两人由缰信马,任凭感觉导引。
走到一条路尽头,发现一座小小的破旧戏台,青砖砌的底座已多处裂缝,有的方砖掉下来散落在各处,木头柱子还有檩檐等均已破败不堪,台中空空荡荡,且十分昏暗,台前褪色的木头条凳边杂草丛生。
瞅瞅四周无人,他便跳上台去,在角落里尿了泡尿。
什么时候你变得怎么厚脸皮了?下台时她并不看着他说。
活人不能被尿憋死。你也去吧。我去下边那里等你。
我可不敢像你那么不文明;城里有的是厕所。
他们瞻仰了一会这个“遗迹”,奇怪在这旅游繁华之地,怎会有如此衰败的建筑?也许规划的是要拆吧,但还没来得及拆。但绕着它参观了一圈,并未发现用白漆圈起来的“拆”字。
废墟总让人有一种沧海桑田之感,二人加起来活了不到四十岁,但也不禁为此感叹唏嘘。
就这般他们专拣荒僻无人的地方逛着,逛着逛着不意间竟逛到城边。
城边有高大的城墙围着。
青砖垒砌白灰勾缝的城墙挡住去路,两人只好顺着墙根儿走。
不会把整个城都围着吧?我们要想出城是不是还得过关斩将?她开玩笑地说。
到得城门,守门人也不给开门,因为时辰未到,他们的工作时间乃是早九晚五;我估计得学鸡叫才能把城门赚开。他顺着她的话往下诌。
我有皇上的金牌密令,敢不给开?
守门将领顶盔掼甲,手握尚方宝剑,大声说他刚接到皇太后通知,没有她老人家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出城!
难道皇帝是个傀儡?
不是,他只不过孝顺。
你真能瞎掰!她咯咯笑了起来。
城墙顶上比较窄,但并排走三四个人还是没点问题,地面用方砖铺就,微微有点向一侧倾斜,两边是高可及腰的女儿墙。
清晨湿润的风轻轻吹过,二人悠闲地漫步在古城墙上,古城内是挨挨挤挤低矮的古代或仿古建筑,一片片成长方形或正方形溜着红蓝瓦片的屋顶,远处是新城区栉比鳞次的现代化高楼。
由于缺乏阳光直射,一切都像被蒙在一层青灰色的油布之下,仿若一幅淡淡的水墨画,虽显形却模糊。
呼吸着有点冷峻的空气,感受着清晨古城的宁静,不觉令人心旷神怡。
她雀跃几步,蓦地俯在一处凹墙边,双手握成喇叭状支在嘴上,对着整个古城大喊起来。
啊——她的喊声穿越城市上空飘向天际,有顷返传回来,恍若在世界另个尽头有人在和她应答。
他也放开喉咙大喊了几声。
还在睡梦中的古城人们,似乎被我们喊醒过来,他们掀开被子,推开怀中的伴侣,光着屁股就跑到街上,大街小巷一下子就喧嚣热闹起来。
男人们晃荡着那玩意儿,有些碍事,才不管呢,他们挥舞着胳膊,抓住个女人就要亲嘴。
女人们都扭动着腰肢,像鱼儿一般滑溜,自由自在。
——当然这是他的想象。
东方天空灰蓝色云朵渐次被镶上金边儿,孕育在下方巨大的朝阳就要喷薄欲出了。
整个世界显得肃穆而又庄严。不知怎的,起初俩人肩并肩立在那里,不知不觉头靠在了一起。
凝望日本,他想。
霎时红霞布满半个天空,金轮的圆弧破云而出。她捏住他的手腕,用力地。
他看看她,她瞧瞧他。二人不敢再去看太阳。
瞬间阳光占据每一个角落,给一切涂上一层梦幻般的金色。
拉起她手,迎着清纯的朝阳,他心怀感激朝前走去。感谢天地生有万物;感谢让人生活在这美丽的世界上。
日出够壮观、够生机勃勃吧?按理咱们应该高兴,可我却感到稍稍有些害怕?她边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