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嫣满脸悲恸,跑到里屋,关上了门。
杨再兴无奈摇摇头。
原主抵押她的事情,伤透了她的心,说不定她要收拾东西,回娘家,从此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不多时,张嫣走了出来。
她双眼红肿,悲痛欲绝。
或许这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地里还有活没干完。”张嫣匆匆离开了家。
杨再兴望着破败不堪的茅草屋,想骂娘。
原主这个人渣,家里一贫如洗,三十贯的坑让老子怎么填?
他出了家门,围着村子转了一圈。
杨庄,不到一百户人家,大多姓杨,是杨再兴的本家。
杨再兴成为晋通县第一个秀才后,全村人都以他为荣。
可他败光了家底,便成了全村之耻,谁都不待见他。
杨再兴去了村东两三里的石头山。
石头山不长草木,光秃秃的,村里人说那是不详之山,三令五申不许孩童去那边玩耍。
故而这边基本见不到人影。
就这么点路,他都走得气喘吁吁,就跟一口气跑了五公里似的。
原主废物,身子骨是真他妈弱。
“再兴哥,你咋跑这来了?”
杨再兴抬头一看,原来是同村的杨二牛。
别人见到杨再兴,都跟躲瘟神一样拔腿就走,
可杨二牛对他一直很友好。
每次都是主动打招呼。
见杨再兴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杨二牛过去扶着他,坐在路边。
好一会儿,杨再兴气才喘匀。
“二牛,你在这干嘛?”
“放牛,他们都说石头山上有妖怪,可俺不怕,石头山虽然不长草木,但周边水草茂盛,不喂牛岂不糟蹋了。”
杨再兴看了看不远处,一头母牛和一头牛犊正舔着石头。
“再兴哥,你说俺家的牛奇怪不,好好的草不吃,非得在这舔石头。”
杨再兴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它们舔的不是石头,而是石头里的矿物质。
更确切的说,是盐。
找到挣钱的路子了。
杨再兴兴奋地来到山下,捡起几块褐色的石头,嘴角上扬。
这哪里是石头,明明是金子。
只要把石头里的盐提纯出来,卖了钱,别说还债,自己也能当一回地主老财。
“二牛,帮哥把这几块石头运回家。”
杨二牛不明所以,“再兴哥,你要这石头干吗,一扭就碎,垒不了墙。”
咔嚓一声。
他抓起一块,捏得粉碎。
杨再兴目瞪口呆,“二牛,你天生神力啊。”
杨二牛挠挠头,嘿嘿一笑,“俺从小力气就大。”
“那你帮我
多拿几块。”
“再兴哥,你干啥用啊,石头山是庞寨庞五六家的,那人小肚鸡肠,拿他几块石头他也会找你麻烦。”
“等他找上门再说。”
让杨二牛帮忙把石头运回家,杨再兴便打发他走了。
“二牛,明日一早跟我去一趟县里,我请你吃肉。”
杨再兴把大门一关,将石头砸成粉末,放入大盆,用水冲开,然后一遍遍过滤。
为此,家里能用的都用了,包括张嫣这几天好不容易才织出来的半尺布。
一个时辰后,他总算过滤好了一小罐水,结晶后,得到了几块盐疙瘩。
杨再兴尝了尝,虽然不纯,但也不苦。
大魏朝的制盐技术并不先进,就连官老爷们吃的盐都带着一种苦味。
杨再兴制出来的盐,已经算是极品了。
他刚把盐疙瘩收好,响起一阵敲门声。
杨再兴吓了一大跳。
“谁?”
“相公,是我。”
杨再兴打开门,看着张嫣,满脸惊讶。
她难道真去下地干活,不是回娘家?
张嫣眼睛的红肿并未消退,怕是又哭过。
“相公,我明天一早就回娘家借钱,三十贯,总归能凑出来的。”
杨再兴大手一挥,“这事你不用管了,我会想办法,你放心,
我绝不会让张坤生把你带走,那天借他钱将你抵押出去,是我一时糊涂,对不起。”
张嫣一怔。
这是杨再兴嘴里说出来的话?
她有些恍惚。
难道,他转性了?
“相公,只要你以后不赌了,我们家日子会好起来的,你好好读书,一定能考中。”
杨再兴哦了一声,“我努力。”
自己就是学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