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籍与陆远奚听了,眸中皆流露出一丝失落之色。原是有父有母,并非孤女。
与匈奴河西一站,陆家大获全胜,皇上借着中秋佳节,赏了陆家不少奇珍异宝。
陆籍从那堆恩赐中,找出了一个正方形的锦盒递给了萧妩,道:“姑娘我今日见你觉得甚是投缘,这里头是一块青色宝石,与姑娘今日衣裳正好相配,我家中无女,这便送予你。”
那青色的宝石静静的躺在锦盒中,在灯光下光彩夺目,就像是春日刚化了冰的湖水,清澈透亮。让人瞧了就不由的心生喜欢。
萧妩的视线落在宝石上,她也是喜欢这块青色宝石的。她不知道该不该收,扭头征求裴贺的意见。
裴贺点了点头,陆籍在朝中一向中立,从不攀炎附势。他送萧妩宝石绝不是为了通过萧妩来讨好他,而是真心觉得萧妩投缘。
萧妩见裴贺点头,伸手接过陆籍手中的锦盒,“谢谢陆将军,我很喜欢。”
陆籍听了萧妩一句喜欢,也心觉畅快,有种将礼物送给女儿的感觉。
“我府上还有一些收藏的宝石,明日我差人送到太子府上,那些宝石留在我这也是无用,不如送给你,做些首饰饰品也是好的。”陆籍笑着道。
萧妩自是谢过。
陆籍的视线这才落在裴贺的身上,瞧见他的右肩湿透了。
“太子殿下,微臣这有干净的披风,你可披上,别受了凉”,陆籍道。
裴贺半个身子都被与淋到了,而萧妩只不过脸上被打了几颗雨滴,陆籍对外头太子偏宠的传言有了几分估摸。
到了太子府,裴贺与萧妩与陆氏父子别过,下了马车。
“爹你也觉得像吗?”陆远奚问道。
陆籍瞧了眼在雨中逐渐消失的身影,点头道:“像。”
陆远奚一直将妹妹走丢的事情,归责于自己的不小心,这些年对妹妹,对父亲的愧疚感一直包围着他。
上一次与萧妩偶遇他没瞧见她的模样,这次中秋他又与她相遇,看清了她的模样,他相信这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陆远籍道:“爹,我会去查的。”即使摆在他面前的事实告诉他,萧妩是有父有母的,可是他依旧不舍得放弃这一丝希望,他必定要将她查个清楚。
……
夜里,裴贺回想着萧妩在马车上讲的事情经过,觉得池瑜婷并非太子妃的最佳人选,她的母亲池氏过于强势。
“你重新从贵女中选一个合你眼缘的。”裴贺道。
萧妩知道他是不满意池瑜婷了,点了头头,“好,知道了,我要睡觉了。”
裴贺搂着萧妩渐觉心安,也睡了过去。
……
他又做梦了,他瞧着外头穿入的阳光,按了按眉。
梦中是一个大雪天,他还是五六岁的模样,这天宫中设宴,他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被一群同样年龄的孩童带了出去。他一人难抵众人,被埋在了雪堆里。
与他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皇子“裴如年”。
“一个是贱婢生的杂种,一个是乱臣之女生的杂种,也敢跟我们坐在一个宴席上,你们就只适合被埋在土里,成为烂泥”,领头的孩子道,其后跟随这一声声复合与嗤笑。
他从雪中怕出,见几人按倒在地,打的他们头破血流,可终究是寡不敌众,再次满身伤痕的被埋入雪中。
茫茫的白中,出现了一抹绿,像是春天的颜色,她挥动着长鞭,道:“再被我发现你们欺负别人,我就抽你们。”
那些孩童平日里大抵没少被她打,纷纷落荒而逃。
从梦中醒来,裴贺仍觉的有些恍惚,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了。
梦终究是梦,现实中从未有人在那场大雪中出现过,将他从嘲笑中救下。那段日子屈辱艰难,不见善意,不见光明。
他为什会做这种梦,裴贺想“大概那时候的他也是希望有人来救他,有人能给他一丝温暖。”
梦境不过是为了填补过往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