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是个将死之人,就不必见客了。”
裴鹤松清浊的眼眸里露出一丝愧疚,抬眼打量起盛姎。
“你就是盛家那孩子吧?”
盛姎有些受宠若惊,“是,小女名唤盛姎。”
裴鹤松很是满意,点了点头,这孩子眉目间确实有盛兄当年的影子,只是这婚事……
他一想起那个向来反骨纨绔的嫡孙,心中便有一股气堵在胸口出不来。
罢了,这样才貌好的小女娘给了那小子也是暴殄天物,不如这婚事就此作罢吧。
裴鹤松抚了抚手,“既然盛兄执意如此,那这桩婚事就到此为止吧。”
事情了结了之后,盛姎出了屋子长吁了一口气。
跟着的月犀也一脸惶恐地跟了出来,还未等到二人魂定,门口的侍女走了过来,行礼道,“贵客,这边请。”
盛姎微微点头,跟着引路的侍女出府。
裴公府十分庞大,楼台水榭数不胜数,大大小小的花园穿插其中,路旁的假山林立,稍一不注意就有可能迷了路。
忽而天空晴转阴,一阵大风刮来,席卷了地上的尘土枯叶,盛姎用云袖避着风,险些睁不开眼。
侍女眼看着就要下大雨了,但距离出府还有一段路程,便道,“贵客请等等,奴婢去取雨伞。”
盛姎本想叫她不必麻烦,奈何人已经跑远了,只剩她和月犀呆在原地。
“小姐,怎么办?就要下大雨了。”
盛姎眼眸一转,拉着她到假山下躲雨,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咱们还是在这里等着吧,这国公府太大了,咱们自己走很容易迷路。”
月犀看着这四周的亭阁楼宇和雕梁画栋,不禁有些惋惜。
“小姐……您说,这国公府这么好,咱们为什么要退了这门亲事啊?”
盛姎一听,将食指轻轻抵在唇边,嘘了一声。
假山后,裴时羡一席锦袍正巧经过此处。
不料亲耳听到假山背面有人在窃窃私语。
“嘘……”盛姎灵动的眸子左顾右望。
“我听闻这裴国公府里的裴二郎人品不佳,性情暴戾,并非良配。”
女子的声线莞尔好听,配合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宛如天籁。
裴时羡的眉头紧锁,握着伞柄的指尖泛白,额角的青筋依稀可见,一双深邃的桃花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没想到,他路过此地避个雨,居然听到了有人在背后嚼舌根。
这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下人?
不过对方好像在说什么退婚?
月犀惶恐道,“真的吗?小姐,这太可怕了吧?”
“嗯,这位裴二郎是出了名的不孝不悌,听闻时常忤逆父母,是京中的纨绔子弟之一呢。”
月犀被吓住了,庆幸道,“还好小姐您退了这门婚事,你要是真的嫁给这样的人,那下辈子就全毁了。”
“嗯。”盛姎点了点头。
不过这些也都是她听来的,听闻这位裴二郎读书不上进,文不成、武不就,整日留恋烟花场所、无所事事。
其中最出名的,还是曾一掷千金为王府的县主包下了整座听戏的小苑、还有整条小吃商铺、甚至还包下整座酒楼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外人也早已将二人的事迹传遍京城。
“贵客久等了,奴婢这就送姑娘出府。”方才的侍女跑了回来。
盛姎回过神来,撑着雨伞速速离了裴府。
裴时羡面如土色地从假山后出来,灼灼的目光死盯着盛姎的背影看。
“回公子,此人是盛府的千金,方才来见过老太爷。”
裴时羡冷冽的眉峰一尘不染,五官分明俊朗,生得世间唯一难得的好颜色,他执手撑起一把油纸伞,犹如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
男人启步,“去见老太爷。”
风遥拱了拱手,“可是公子,县主那边……”
原本公子是要去会见姝宜县主的,况且县主那边已经派人过来催过一次了,想必是县主早已经等不及了。
裴时羡置之不理,快步到了裴太公那里。
屋里,裴时羡佯装喝着茶。
“祖父,方才孙儿来时撞见了一名眼生的女子,是何人?”
裴鹤松没好气地道,“怎么,你月余不曾踏入我这里,遇见个略平头正脸的就想掳了去?瞧瞧你和那县主干的事,都闹得满城风雨了,你行事如此高调,将来可是要吃大亏。”
裴时羡放下茶盏,痞笑道,“孙儿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听见下人说,她来退婚?便觉得有些好奇。”
裴鹤松十分平常地“哦”了一声,轻飘飘带过,“这婚事是早十几年前就定下的,如今已经不做数了。”
“再说了,你和县主的事情弄得满城风雨,难不成你还想着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