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再次向四周查看起来,却见街角站立着一个黑色人影。
“是谁?”
黛玉清了清嗓子,高声问道。
那身影不动,也不说话。
黛玉不敢贸然上前,已经微微后撤了步子。
终于,那黑影动了。
黛玉不自觉地抓紧了手中的食盒。
“林妹妹,是我。”
月光下,一抹红色出现在黛玉眼前。
黛玉惊讶出声:“宝二哥?你怎么在这?”
贾宝玉此时原本的一身华服早已不能再看,面上也是赶路留下的痕迹。
看到黛玉,贾宝玉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道:“林妹妹,我听说了你的事,心中担心,便偷偷从家里跑了出来。”
黛玉本想说自己这个不省心的表哥胡闹,转而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便又哑了声音,道:“算了,你先同我来吧。”
黛玉无奈领着贾宝玉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只是刚要推门而入,就和正好开门的骆以怀打了个照面。
看到黛玉,骆以怀的神色明显缓解了下来,道:“林姑娘,雪雁姑娘晕倒了。”
闻言,黛玉瞬间变了神色,慌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骆以怀正要解释,就见薛砚戴着面纱,从房内出来,声音虚弱,却依旧不以为然道:“姑娘,你别听骆公子胡说,我今天不过是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没什么大事。”
“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呢?”
黛玉上前,伸手想要去扶薛砚,却被薛砚侧身躲开了。
看到薛砚拒绝的动作,黛玉一愣。
薛砚后退一步,道:“姑娘,我这几日时常接触病人,你还是少接触我比较好?”
黛玉闻言,看着薛砚闪躲的目光,肯定地道:“雪雁,你是不是生病了。”
薛砚神色一僵,尬笑两声,道:“姑,姑娘说什么呢,我不过是想着更保险一些。”
很显然,黛玉并没有被薛砚的话安抚下来,反而更生气了:“雪雁,我是不是说过,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一定要去找大夫,你到现在还想着骗我?”
黛玉的话,似乎已经笃定了薛砚生病的事实。
看到第一次对自己发火的黛玉,薛砚也心虚起来,道:“姑娘,没有的事。我就是这几日起夜时受了寒,有些头晕而已。”
“生病了为什么不说?如今并州城死的人还少吗?你非要凑这份热闹!”黛玉气急,甚至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严重,黛玉背过身去,抬手拭泪。
见黛玉如此,薛砚心中也慌了神,道:“姑娘,我不是有意的,而且谨少爷的药,我也有跟着喝的,没什么大事的。”
黛玉不理薛砚,转头对骆以怀道:“骆公子,这是我表哥贾宝玉,麻烦你帮我带他去休息。”
骆以怀点点头,忙走到贾宝玉面前,要带他回房休息。
贾宝玉见黛玉落泪,心中不忍,宽慰道:“林妹妹,雪雁也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你莫要太伤心了。”
黛玉不欲与贾宝玉多言,只点点头敷衍过去。
等骆以怀带着贾宝玉离开,薛砚才敢试探地上前,见黛玉扭身不理自己,随即软了声音,道:“姑娘,我错了……”
黛玉依旧不理。
见黛玉始终不愿说话,薛砚也没了法子。
只是过了好半天,黛玉虽未说话,身子却微微颤抖起来,甚至还传来呜咽声。
见状,薛砚更心慌了,道:“姑娘,我真的知错了……”
黛玉听到薛砚有气无力的声音,抽噎得更厉害了,道:“你明知道,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们的安危。当初来这,就是不放心谨弟的安危,可你与谨弟、与父亲母亲,在我心中是一样的重要……可你如今在做什么?若你因为我,有什么闪失,你叫我如何心安?”
薛砚听到黛玉带着哭腔的这些话,也跟着难过起来,但还是努力安抚黛玉的情绪,道:“姑娘,真没那么严重,你看谨少爷这么久不也没事吗?更何况我素来身强体壮的,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出事。”
黛玉看到薛砚这般不放在心上的态度,心中更气:“什么叫素来身强体壮?照你这般理论,为何那些日日劳作的农户还会染病?就连养尊处优,事事不必躬亲的郡王殿下,今日我还瞧见他吐血了!可你呢,明知自己生病,却依旧隐瞒。你劝我保重身体,你何时保重自己身体了?!”
见黛玉越说越气,薛砚更是心虚不敢多做辩解,道:“以后不会了,姑娘,真的。这会夜凉,咱先回房吧。”
黛玉看着薛砚自己还拖着一副病体,却还一个劲地劝自己,心中更气,但更多的则是无奈。
“行了。”黛玉最终还是软了态度,“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瞧你这副模样,我明日再为你找大夫去瞧都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