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会”的寿宴虽不若商贾富豪大家的奢华精致,但自有江湖人粗犷爽快的做派。整个万安堂分上下两层,一楼18桌酒席依次排列开来,气势恢宏、磅礴大气。偌大的空间以红色为主基调,处处花团锦簇、张灯结彩,连细节处都透着欢庆喜悦。已经搭好的戏台子位于大厅正前方的位置,模样好、身段妙的小花旦入了虎安门,在二弦、锣钹鼓板的伴乐下,咿咿呀呀地唱开了,现场好不热闹。
宋韵如迈着妖娆的步子,挽着“新城”大佬柯竟梁的手风光无限的进入宴会主厅。浓妆艳抹的女人脸上一派风光,入场伊始,环视四周嗤鼻一笑:“顾家好大的排场……”
“呵!”梳着大背头,皮鞋锃亮,穿着骚气花哨的中年男人咬着雪茄,左手掐了一把滚圆的大屁股,低声道:“你等着吧,待会儿还有好戏看!”
宋韵如无心理会江湖上的事儿,美丽的眼睛往那些在休息区内聊天喝茶的豪门阔太太脸上、身上一扫,有些不乐意了:“竟梁,你看这些女人哪个不是珠光宝气的,谁像我这么寒碜。你答应给我的首饰呢?什么时候买……这一进去,还不得被她们笑话死!”
柯竟梁往她脸上喷了一口烟圈,痞气道:“我的女人,谁敢笑话?”男人眯着眼,厚厚的嘴唇一扬:“看老子不崩了他……”
“土匪!”宋韵如“咯咯”地笑着,一边含羞带嗔的骂,一边往男人怀里钻。
柯竟梁凌厉的眼睛在人堆里寻找着自己的目标,待看到不远处被一群女人围拢追捧的长发美人,他暧昧地拍了拍宋韵如的屁股:“宝贝儿!明天我带你逛街,想不想去?”
“想!”女人两眼放光,声音又酥又嗲。她知道,逛街的意思就是任她花钱,谁不去谁是大傻子。
柯竟梁摸了摸自己下巴上扎手的胡子,笑得邪佞:“不过,你得帮我办一件事儿!”
“什么?”知道没那么容易拿到好处,宋韵如顺着他猥琐的目光看过去,恰好见到在人群中格外耀眼,穿着一袭淡紫色雪纺长裙的女子。那人,清冷柔媚、纤尘不染,落入庸俗的繁花丛中,与周遭景致显得格格不入,却偏偏似一枝遗世独立的幽兰,令人望而生慕。宋韵如见情人被勾搭走了魂儿,心中来气,憋闷骂着:“绿茶婊,有什么好看的!”
柯竟梁咬着烟嘴,闻着满屏的醋酸味儿,意味深长的笑着。而后逮了女人的脸咬一口,附唇幽幽在她耳边安抚道:“驰家四夫人——驰冲的宠妾,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她就是温玉?”宋韵如怔忪了片刻。驰家四夫人的大名在港城名媛圈里那就是一个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星月童话,虽显少抛头露面,却无人不识。如今,终于有机会在公开场合能够一睹其芳容,自然有不少豪门女眷出于各种目的和利益关系上前攀谈,套近乎。
柯竟梁扔掉了烟蒂,沉声说:“能让驰二爷捧在手掌心的女人,即便是绿茶婊,也自有人将她供着!”驰家家主冷情冷心,心肠刚硬,除了家中妻妾,在外不沾风月,几乎没有可以让人攻破的脉门。唯独宠爱四房太太这一点轶事,倒为他落了个“痴情”的美名。只不过,对于这位心尖肉,驰二爷保护得紧,没有让她过多的抛头露面,别人自然也失去了钻营的机会。
宋韵如忽而明白了男人的意思。虽然她并不喜欢插手情人生意场上的事儿,但多少也清楚港城目前的局势。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如今道上作为老派系的“风云会”与后起之秀的“新城”两大势力如日中天,表面上风平浪静、一团和气,背后已是矛盾重重、一触即发。最近几年,柯竟梁捞偏门的生意越做越大,手下兵强马壮,却仍旧不敢同走下坡路的顾正林正面叫板,其最深层次的原因就是——驰家的助力。他之所以保持沉默到今天,不是忌惮“风云会”,也不是忌惮顾正林,而是忌惮与顾正林交好的驰冲。如果想让“新城”摆脱目前的窘境,唯一的办法就是拉拢权势滔天的驰家。虽说上一次,展梦杨的事儿“新城”示好成功,得了“驰远国际”3亿元的无水台南街娱乐城联建资金,但就站队问题上,驰二爷的态度仍不明朗。“竟梁,你等我的好消息!”知情识趣的女人愿意为了情人的江山和自己日后的荣华博上一博。搭上温玉这样的牵线人,就是第一步!
柯竟梁心中舒坦,面上自然温柔:“宝贝儿,你如果替我办成了这件大事儿,我自有重赏!”有些话,只有女人之间能说,男人——还真不行。
……
万安堂一楼的休息区,不过是用雅致的屏风隔开的小茶座,避不开外面的喧嚣和戏台上吵闹的鼓点声声,也避不开豪门阔太有意结交的追捧示好,对于一向不善交际、守着“品性如菊”人设的驰家四夫人而言,这样的情形让她心生烦闷又满足了矛盾的虚荣。
“驰夫人艳压群芳,真正把港城的一众名花都比下去了!尤其是这皮肤、这小手保养得……啧啧!不知让人多羡慕,真是好福气呀!”港城城建总署处长夫人用尽了她所能想到的夸赞词汇,却只博得美人生疏而清淡的一笑。
“那位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