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将孝心尽到寺庙里和亲家家里去的吗?!”四太太愈发不顾脸面,指着温纶骂了起来。
站在门口伺候的下人,不约而同都垂下了脑袋,恨不得将耳朵堵上才好。
四太太身后的蔓草早已经习惯太太自从姑娘被送到蜀地,老爷又离家就变得有些不顾一切的状态了。
“你胡说些什么?!”温纶动了怒意,将茶杯往桌上用力一放,发出砰的声响。
“你若是上门来胡搅蛮缠的,就赶紧给我回去,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温纶原本的好心情,此时都被破坏殆尽,满面寒霜。
“丢人现眼?你还嫌我丢人现眼?我丢什么人了?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你先前是不是日日去那青龙寺?这几日你是不是日日去谢府?我有哪一点污蔑你了?”四太太干脆站起身,上前一步,指着温纶道。
温纶虽随性,但到底是个男子,且四十来岁,已经不惑,连外孙都有了,这般被自己妻子指着鼻子骂,外头还有丫鬟奴婢站着,自然觉得没脸。
又见四太太如此不依不饶,一股怒意直往头上涌,右手跟着不听使唤的扬了起来。
但他还残存着一丝理智,终归没有落下去。
“蔓草,将你们太太送回府去。若你们太太下次想再来大老爷府上,便先送帖子再说!”温纶说完便要拂袖离开。
但四太太怎么可能让他就此甩手走人。
上前两步,将温纶的衣袖抓住,“你不能走!”
“你若再如此,信不信我直接让人将你送回金陵?”温纶怒道。
四太太闻言瞪眼,方才想起的事情,此时不由被这话惊得又忘了,“温纶,你什么意思?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平日不是再聪明不过了吗,怎么现在猜不到我什么意思了?”温纶冷笑一声道。
说完便要将她的手给拂开。
“你要休我?你居然要休我!”
“温纶,你好狠的心!”
“我为你生儿育女,为温家传宗接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如今却要休我。”四太太似是没想到温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方才还满脸的强势,此时却只剩悲哀的绝望。
满是泪痕的脸,便是往日里再觉得她性子恶劣,此时也不由让人恻隐。
温纶到底算是怜香惜玉之人,且四太太与他成亲多年,确实育有儿女,此时见她这般模样,心中又涌上愧疚。
自己方才不过是一时冲动,说的气话罢了。
且他也没说要休弃她啊。
不过是有些烦了,便想让她回金陵管那边的事情罢了。
谁知她会自己钻了牛角尖,说出这样话来。
见她哭成这般模样,心中隐隐有些痛,叹了口气,上前从蔓草手中接过四太太,“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要将你休弃了?”
“不过是想让你回金陵打理那边的产业罢了。”温纶软了声音道。
四太太此时却听不进去了,脑子里只满心都是这个男人他要休了自己。
男人果真都是薄情汉,靠不住的。
二人在这厅中不知折腾了多久,有下人过来回话,说是让四太太和四老爷去用膳。
两人抬头一望,这才发现天色暗了下来。
屋内光线跟着暗淡。
四太太此时收拾好情绪,擦干净脸上的泪,站起身,冷冷的看着温纶,再没了先前的气愤难当,语气很是生硬,“我给玥儿相看了亲事,你既作为她的父亲,自当出面,明日我会派人告诉你是哪两家,你自去看,若是觉得可以,便使人去回我,若是不满意,便不用着人回禀了。”
说完便挺着脊背,昂着下巴走了。
温纶没想到她突然这样大的转变,有些措手不及。
四太太人都走了,这才反应过来。
她说玥儿的亲事,下意识的便蹙起了眉头。
玥儿如今带着一个孩子,且连个名分都没有,与人苟且生下,这样如何再嫁他人?
又有那家正经男子会接受她?
温纶心中对此事未免觉得荒唐。
但既然妻子已经说了相看了两家,只等明日她派人送上两家情况便知。
只是不知那两家可知玥儿的情况。
想起温玥,温纶又觉这个女儿实在有些不听话,比之小六差远了。
说到底,还是她母亲没有教好。
又想今日他不过刚刚入堂,便被妻子好一顿抢白数落,让他在下人面前落了脸,便觉温玥会变成现今这般模样,大半都是她母亲的缘故。
只是又想,不管如何,那也是自己的女儿,总不能真的甩手不管。
他本就不耐烦这些事情,如今想起来更觉烦闷。
好在明哥儿还算顺当,到年底也要成亲了,到时玥儿的事,若是有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