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事儿少打听,影响你成长发育。”
张小浪把布兜子放在炕上,一边脱衣服一边问:“饿不饿?兜子里有好吃的。”
“你一问我就饿了。”赵木山很兴奋盘着腿打开布兜。“哇,这么多东西。”他把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浪哥,辛苦了。这一个多少小时挺累吧?赶紧上炕我给你按摩按摩,你是咱家的大功臣,以后饿肚子没吃的了,你就去李大脚家化缘,顺便败败火……”
“啧,废什么话?有东西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张小浪倒了一碗热水,“呼噜呼噜!”漱完口咽了下去。
今天过的太充实了,本来是去邻居家蹭饭,居然在葬礼上唱了3个小时二人转。
晚上给李寡妇的儿子按摩正骨,完事又和她在炕上切磋半个多小时,现在身心俱疲只想睡觉。
赵木山举起老白干和花生米。“浪哥,咱俩喝点酒再睡呗?晕晕乎乎躺下就着。”
“不喝,睡觉。”张小浪掀开被子钻进去感叹道:“还是热被窝舒服啊。”他起身把棉衣棉裤塞到褥子下面捂热,明天穿衣服就不会冷了。
一个人喝酒没意思,赵木山把兜子里的东西推到炕梢,一骨碌滚到张小浪身旁,把赏钱轻轻放在他枕头上。
“浪哥,钱还是你把着吧,省着点花没准能花到明年开春。”
距离开春还有4个月,15块钱能花两个星期就不错了,何况中间还有一个春节,一块钱掰成十半花,也花不到开春。
“小三啊,你太保守了。”
张小浪闭着眼睛酝酿睡意。
“15块钱我能花15年,买几幅烟酒糖茶,水果蛋糕点心的宣传画贴墙上,咱俩饿了就看两眼,15年后还是两条英雄好汉。”
赵木山撇着嘴伸出大拇指,学着《地道战》汤司令的口吻说:“高,实在是高。”他无意中看到张小浪脖子有一个红印。“诶,你脖子上怎么有个‘草莓’?”
张小浪下意识摸了摸喉结旁边的皮肤,李大脚属啄木鸟的突然袭击,在这个位置“啄”了一口。他拽起线衣领子盖住脖子。“这是拉锁夹的。”
“浪哥,你衣服是系扣的,哪来的拉锁?啧,你就不怕李大脚身边那些男人,找你麻烦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哈……”张小浪打了一个哈欠,不想纠缠这个问题,故意转移话题。“你今天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演唱二人转感觉怎么样?”
“唉……”赵木山翻身躺下望着天棚。
“还行吧,《西厢记》不适合丧葬场合,盖大爷没跟我急眼是人家好说话。浪哥,我想学唱……就是适合红白喜事的二人转,我喜欢那种感觉,用歌声调动观众情绪,特别有成就感。咱们现在学的都是二人转传统曲目不实用,关键时刻用不上……”
张小浪瞥了他一眼,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木山将来是演小品的喜剧演员,传统曲目稍微了解一下就行,没必认真学习将来用不上。应该教他大悲调二人转小帽,让他多参加演出积累表演经验,等时机成熟转换赛道表演小品一鸣惊人。
“小三,你说的对,咱们明天改路子,重点学习大悲调和二人转小帽。”
“早该这样,你要早教我这些,你今天就不用一口气唱两三个小时了。”
张小浪困的不行了,打着哈欠不耐烦地说:“对,你说的对,都赖我,行了吧?”
“嘿嘿,我不是埋怨你,我是心疼哥哥……”
“唉呀,真肉麻。趁被窝里热乎赶紧睡觉,一会炕凉了就睡不着了。”
“OK!”赵木山摸到灯绳顺手一拽,“吧嗒”灯灭了。
黑暗中,两个人裹紧被子呼吸均匀,挂钟分针“咔咔咔……”绕圈走着老路。
赵木山想起李大脚站在雪地里,如妲己般妖媚淫邪的样子,轻声提醒道:“浪哥,女人是祸水,你别……”
“闭嘴!睡觉。”
第二天上午,“咚咚咚……”急促不断的砸门声,惊醒了张小浪和赵木山。
灶坑里的火后半夜熄灭了,屋里特别冷喘气能看到热气,他俩谁都不想下地开门。
屋里没人回应,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完全没有放弃离开的意思。
两个人影走到床前,敲了敲窗户没有回应,他们又走回房门口继续敲门。
“浪哥,是不是李大脚的姘头找你算账来了?要不你从后窗户跳出去跑吧?”
“……”张小浪咽了口唾沫面无表情异常平静。“慌什么?”
他拽出棉衣棉裤迅速穿上下炕,穿上鞋子扣上棉帽子,几步窜到后窗户口,推了两下没推动。
门外的人大声喊道:“大侄子,还没起来呢?”
张小浪很尴尬,双手按在窗户上进退两难。
赵木山笑的前仰后合大声问道:“谁啊?”
“我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