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
时辰还很早,用来设宴的公主府水榭里没几个人,都是些怀才不遇无事可做的散官。
不巧,谢荧比他们来得更早。
若不是谨记来长安前大师兄的告诫,谢荧肯定早就跳下去爆锤这群烂人的狗头了。
二师兄常年在边关,每次回信里都少不了夸赞长公主的厉害。谢荧随大师兄偷偷去边关看过二师兄打仗几次,二人一致觉得就二师兄那种顾头不顾腚的拼命打法,没死没残也是个奇迹。
能被他这样的拼命三郎挂在嘴边称赞的长公主,带兵打仗肯定是真的厉害,不虚。
『阿愿,你要记住,去了长安莫要冲动。长安城里读书人多,自然读傻了的迂腐酸儒大有人在,有时候呢,这群人说话就和放屁一样,臭不可闻。这种人,别理会,掉价。实在忍不住,你可以玩阴的解解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大师兄话太密了,谢荧记不住的就让他写小纸条贴身存着,遇到想揍人又不知道该不该的时候,就翻一翻。
捏着小纸条,谢荧忽然点点头,浑身充满干劲,兴致勃勃。
“大师兄说得对,有道理!我可以玩阴的!”
没一会儿功夫,谢荧就从公主府后院的废井里抓了一只倒霉水鬼。
“小、小仙师,我没做过恶。”突然被抓住,倒霉水鬼吓得缩成了一团,战战兢兢地解释。
“我知道啊,我现在就送你去做恶。”
啊?
“仙、仙师大、大人,您、您是说,您带我作、作作恶?”倒霉水鬼一脸懵,不可置信,满脸疑惑。
谢荧点头,她蹲在水榭后池的假山后面,拎着倒霉水鬼,道,“看见那群嘴臭的男子了吗?”
“你去他们身上吹气也好,趴他们身上骑马荡秋千都行,只要不损阳寿不伤性命,随便玩。放心,不损你阴德,干完这票送你投胎。”
还有这种好事!?
倒霉水鬼一脸恍惚,他被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浑浑噩噩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想安安静静地修行早日投胎转世,所以一直忍着没出来晃荡。
偶尔出来晒个月亮,和偷偷摸摸私会的侍女对上眼后,他做鬼的比做人的还害怕,撒丫子跑得比人都快。
就怕损了阴德。
但几十年单调重复的日子,就算做鬼他也会寂寞。
得到谢荧的再三保证后,倒霉水鬼突然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冲向水榭里的几名男子。
瞬间,水榭里低了几个温度。
“哈嚏!怎么感觉突然有点冷?”有人打了个喷嚏,忽然搓了搓胳膊。
“是有点,不过无碍。大抵是水榭里穿堂风大,如今又是倒春寒时节。对了,我们方才——”说到哪儿了?
话还没说完,这人就左脚拌右脚“碰”地平地摔,脑袋直接磕在了桌角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其他人见状连忙扶他起来,只不过也不知道哪儿出了岔子,有的人突然起急了闪了腰疼得直吸气,有的突然脚抽筋重心不稳摔了个鼻青脸肿,还有的没站稳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简直惨不忍睹。
倒霉水鬼在这群人中间穿来游去,这个人身上趴着吹口气,那个人脚上踩两脚,不亦乐乎。
谢荧也看得津津有味,忽然她眉头一皱,猛地转身。
“谁!?”
云昶一大早地就被她娘的贴身侍女催着起了。
东郡大灾,她娘担心地方赈灾款再出问题引起民变,已请旨于昨日连夜前往东郡,暗中护卫灾银,顺道私访。
王槐等人还未到,他闲着无聊到处逛,没想到发现谢荧在指使鬼物戏耍一群官员。
指着水榭,云昶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谢荧:“你干的?你不是除妖师吗?你不是抓鬼的吗?怎么还助鬼行凶?”
“他们乱骂人!该教训教训!”谢荧义正言辞,又问,“你没事儿吧?”玉玦都快碎成渣渣了,还没白日见鬼,哦,也是个倒霉催的。
“我当然没事。”云昶顺口回了句,随即又反应过来,“不对,就算它们骂人你出言制止就好了,怎么能驱使鬼物害人呢。”
云昶对鬼的了解还停留在城隍庙初次见鬼那夜,自然而然地认定鬼物都是那般恐怖的存在。
谢荧没解释,只是简单的回了句。
“他们骂的是你娘长公主。”
“什么!?”云昶立刻跳脚,咬牙切齿的道,“给我弄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