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来酒楼内,一位客官小声说道:“姚家的案子你可听说了?”
“夜明珠的案子?”
“还有张三那个事,听说让知府当堂打死了。”
“张家人没追究?”
“张三毒害张老娘,本就是死罪。”
“那真是死不足惜。”
“哎,我听说张三临死前像邓公子求救来着。”
“哪个邓公子?”
男子冲着柜台那边努了努嘴。
“不会吧?他害一个瘫痪的老妇人作甚?”
“哪里是要害张老娘,是为了嫁祸百草堂。”
“西街那个?”
“正是,那个百草堂原来的东家是姚将军,最近刚刚易主。”
“你的意思是……”
“嘘——只可意会,还有那个夜明珠的案子,也是冲着姚将军去的。”
“来,吃杯酒,详细说说。”
“当铺的伙计说是姚将军偷了夜明珠,但是当铺的老板说不是。”
“那到底是不是?”
“当然不是了,皇上给姚将军的赏赐都不止这些,她哪会瞧得上那个,再说了,谁偷了东西立马就出手,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这时旁边桌的男子插话道:“我看不尽其然,兴许就是她偷的,那夜明珠可大的很,世间难得,我看了都想要。”
同桌的男子又道:“听说她跟她妹妹还争夺那个夜明珠来着。”
“你胡说!姚将军才不是那样的人。”
“我看就是她,娄知府不敢办她,才找了个替罪羊!”
“你胡说!”
两桌人说着说着便打了起来。
掌柜的听见骚动,忙过来查看情况。
高宁方才一直在这边,所以对事情了如指掌,于是对掌柜的道:“给两位客官各拿一壶酒来,就说是店里送的。”
掌柜的按高宁的法子去劝说两人,果然不一会儿两人就停手了,反而都拼起酒来。
掌柜的平息了事情后,看见高宁拿着账本在柜台前查账,面色却黑如乌云。
“东家,怎么了?是账哪里有问题么?”
高宁又简单翻看了几页道:“你这账本可有出入?”
“肯定没有,每日进出采买都详细记录在册,东家若不信可以问问后厨、小二……”掌柜的以为高宁怀疑他的能力,立马承诺道。
高宁合上账本道:“我知道了,这几年的账本了可否有留存?”
“有,都在箱子里放着呢,我这就去拿。”
高宁点头道:“稍后把账本都送到邓府,门口有人接应。”
高宁命人出去请了几个账房先生,因着先生们白天都有活儿,所以到了晚上才都聚集到邓府。
打开掌柜的送来的箱子,里面泛黄的纸张有些许死书虫。
账房先生们抖了抖账本,一人面前摆了一个大算盘,噼里啪啦的算了起来。
邓府的账房先生姓许,看见高宁突然要查账,一时间摸不着头脑,私底下早已经派人出去通知了钱春淑。
“夫人,您怎么突然想起来查账了?”
高宁喝了口茶,坐在软椅上道:“最近闲来无事,查查帐消遣一下。”
许信听着噼里啪啦的拨珠声,看着一页一页的账本翻过,头上不禁冒出了冷汗。
“这么多年的账,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来,要不您回去歇着,小的来盯着便可。”
夜寒风凉,一阵风吹过,许信浑身打了个冷颤。
“许先生要是累了就回去歇着吧。”高宁盖上了个薄毯,显然是要在这儿亲自盯到底了。
“不困,不困……”
“给许先生拿把椅子。”
待许信坐定,高宁问道:“许先生在府上多少年了?”
“十六年了。”许信本就坐如针毡,一听高宁问话,赶紧起身回答。
“坐,只是闲聊罢了。”
许信听罢又颤颤巍巍的坐了回去。
“这几年家中可有难处?”高宁问道。
“承蒙夫人庇佑,一切安好。”
“我记得你膝下有一子,今年也不小了吧?”
“劳夫人挂念,今年一十九岁了。”
“在哪儿当差?”
许信支支吾吾半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在……在一个小地方,混日子罢了。”
“户部可算不上小地方了。”
高宁一句话,让许信差点跪到了地上。
户部尚书是钱春淑的哥哥,要不是钱春淑帮忙,他就是几辈子也没本事把儿子送进去当差。
高宁看许信不说话,于是追问道:“许先生……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许信藏在袖子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