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吃,另一个则是坐在姜永蕴原来的位子上发呆。
空气凝滞,耳畔只剩呼吸与咀嚼声。宿景迁不好总偷看人,视线扫过果匣中飘着的几粒荔枝。他下意识伸手摸了一颗,剥好后才发现没有准备去核的汤匙。
莹白的果肉堆积在盘中,姜永蕴吃饱喝足,却还是捏一颗放入口中。
莺啼啭啭,寂静被打破。两人这才从手上的动作中抽身出来。
“宿公子,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
宿景迁垂眸,取了帕子擦手。思绪峰回路转间凝滞,他似是下了莫大的决心,抬头对上姜永蕴的眸子。
“自多年前初见郡主,便心生爱羡。”
姜永蕴被他这一出打个措手不及,入夜风凉,她起身要去关窗,下意识逃避。
宿景迁却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腕,此举分明逾矩,可她并未动怒,只是聆听他的闻询:“郡主难道不问问我,多年前是那一年吗?”
“那是哪一……”
“许是十年前。”
姜永蕴反驳,“十年前你我不过稚儿,何谈一见倾心?”
宿景迁终于放开她的手,转头阖上窗。
“郡主那日问我信不信前世今生,其实我是信的。”他的视线滚烫,让姜永蕴下意识想要移开眼,可偏动作凝滞不住,她便直直望向他眼底。
眸中星河流转,岁月倒迭。
他言之凿凿,开口的话让人莫名信服,“我不仅相信前世今生,我还相信因果宿命,有些人命中注定是要生生世世纠缠不休的。”
“时辰不早了,郡主早些歇息。”宿景迁说完不等姜永蕴反应便自顾自地收拾餐盒。
姜永蕴竟也起身相送,门扉关阖,宿景迁适才眼尖,瞧见姜永蕴手心被辔绳摩擦出的伤口。
“疼不疼?”
被提问的人不明所以,可宿景迁随手将手中的餐盒丢到一旁。留下一句“等我”后马不停蹄下楼。
熟悉的两个字,她曾在地牢中反复呢喃过的那句“等我”。
记忆中那些残忍而又痛苦的情节复苏,姜永蕴“砰”的一声阖上门。身体脱力瘫软,支撑不住般靠着门下滑。
他为什么总是要她等?从前她等是因为她在绝境没得选,可现下她与他并无瓜葛,一句“等我”不足以让她为之动容。
从门内闩上横木,姜永蕴走到床边时瞧见那些剥好的荔枝,不禁觉得有些暴殄天物。
再一再二不再三,宿景迁如此擅作主张,合该吃些苦头了。
宿景迁拿回伤药时房内已然一片漆黑,他在门外驻足许久,影子落照在绢纸上,他站了多久,姜永蕴就看了多久。
看到最后姜永蕴熬不过困倦,抱着胳膊沉沉地睡了过去。
姜永蕴睡得晚些,翌日一早被山桃唤了许久才睡眼惺忪地起床。
身侧空无一人,许是昨夜和宿景迁相处的时间过久,她仿佛又习惯了过去与他形影不离的日子,便下意识地问山桃一句:“他人呢?”
山桃一头雾水地“啊”了一声。
“没什么,用早膳吧。”
昨夜入睡前吃得有点多,姜永蕴有些积食,早膳只用了些薄粥。饭后山桃收拾东西,姜永蕴便坐在一旁看话本。
只不过这次她换了本来读,讲得的江湖反派妖艳惑众女魔头和清风朗月的宗门大师兄。姜永蕴起初看得起劲,匆匆读至一半才发现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自诩清高的名门正派大师兄,外出历练时结识失去记忆的女魔头。他沉醉于男欢女爱自愿破身,却在得知对方身份后一剑取了她的性命。
“什么东西!”姜永蕴气不打一处来,将话本往外随手一掷。
好巧不巧掉落在适才踏进门的宿景迁,后者动作微滞,附身捡起话本。
“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吗?炎天暑月,郡主莫要动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说着他将手中的药箱放下,看了一眼收拾完东西正欲走上前来的山桃。
“山桃姑娘,方才上楼来之前遇到了贺公子。他似乎有事找你?”
山桃闻言看向姜永蕴,得到默许后将东西搁置到门边便出了房门。
宿景迁这才开门见山,“郡主手心有伤,莫要沾水。”他从药箱中取出一瓷瓶药,将药粉倒在平铺的绢帛之上,“伤口包扎一下,免得触碰到污秽之物。”
他动作行云流水,就差抓着姜永蕴的手亲自上药。
姜永蕴默不作声,却也接过那绢帛,将其覆盖在伤口之上。姜永蕴原本打算顺着宿景迁的包扎一下,不曾想他接下来的一番话彻底惹怒了自己。
“郡主身娇体贵,不妨回马车上去。辔绳粗糙,待遣人赶制好革垫,郡主再学习马术也是不迟。”
姜永蕴冷哼一首,便上手将刚绕了一圈的绢帛扯掉。
“今日只因辔绳粗糙我便舍弃骑马,明日再因刀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