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
凌云点点头，试图解释，“我只是失眠，想出去走走，下楼的时候听见了蒂兰老师办公室里的动静，我……”
“看到了就看到了，你怕什么？”音旋笑笑，“他们欠我的，你又不欠。”
凌云话语一滞，“我……忽然意识到了我们之间的身份差距。”
音旋挑眉，打趣道：“那你意识到的有些晚了，你今天还冲我阴阳怪气来着。”
“对不住。”凌云当真惶惶不安，在听墙角时发觉连柏文那样的人都险些被她翻手轻易捏死，凌云终于意识到，哪怕音旋素日里待他们再亲切友好，她终究是神明之身，是他们遥不可及的尊贵存在，强大到可以令人顷刻消失，即便那人是大伙心目中敬仰多年的神界主事。
“你道什么歉？”音旋是真的笑了，“我开玩笑的，你当真了？”
“我……我们对你实在失了尊敬，太不知天高地厚……我明白你是我们所有人未来的希望，我……”凌云嗓音干涩，话语凝滞，说不下去了。
“你行了，快打住吧。”音旋无奈，抬手揉了揉眉心，“这套和柏文他们如出一辙的公式套话，你别再说了，也别给其他人洗脑。”
凌云攥着衣角，像是收到命令了一样紧紧闭上了嘴。
音旋哭笑不得，“你……你或许需要我抹掉你刚刚那段记忆吗？”
凌云一怔，连忙摇了摇头。
“我是瞧着你有点神经过度紧张，你不会之后看见我都是这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吧？”
这种事情上，凌云不敢保证。
音旋唉了一声，“凌云，你得对你的定位有个清晰的认知，在你眼里我是谁？”
凌云顿了顿，“音旋……”
“嗯，很好。”她一勾嘴角，“你叫我音旋，我们就是有交情的朋友。但你若是称呼我为冰柠或者祖神，那我可就真不客气地端神明架子了。”
凌云意外地看向了她，视线与她相对，这一次他没有躲闪。
“你可想好了，是要与我保持交情，还是想和柏文蒂兰他们一样，以后见到我恭恭敬敬地行大礼。”
凌云迟疑着，半晌之后露出了一个放松下来的笑意。
音旋这才上了楼梯，把凌云往边上挤了挤，站在落了月光的窗户边，静静向外望着夜色。
凌云打量着她如水般平静的脸色，试探着问道：“我刚刚差点以为柏文大人会葬身于今夜。”
“嗯，确实就差一点弄死他。”
“我……我听了个大概，柏文大人他怂恿你的哥哥伤害了你。”
“是，所以你觉得他该不该死？”音旋笑着侧目问他。
凌云不好回答，抿着嘴唇半晌没有说话，“我知道，你逼着冰刃大人杀他，只是心里不痛快想要报复，却没有真的想要让他死。”
“哦？”音旋惊讶了一瞬，“我是这么想的？我都不知道。”
“你就是没有真的想要杀了他。”凌云语气坚定了些。
音旋笑笑，“行，你说什么是什么。”
她望着如幕夜空，月色朦胧，心态平和下来。
就当偿还柏文将几个和她有故交的神使送来人界与她相遇的人情吧，至少在未明全部真相前，她过了一段真正开心的日子。
音旋嘴角挂着浅浅笑意，稍瞥了身旁人一眼。被人设计出来的缘分也是缘分，能再次与他们相识相交一次，挺好的。
“神界的事情，你还会管吗？”凌云忽地问道。想起事关三界的大事，他很难不发愁。
“再说吧。”音旋淡淡道，有气无力的，“那个造成了三界大麻烦的人，也是个我不得不心软对待的人啊……”
凌云不说话了，他还清楚记得，关于与婷汀的关系一事上，音旋给的答案是——家人。
家人啊……
“回屋吧，到时间该睡觉了。”音旋瞧着越悬越高的月亮说道：“你不是还抱怨几天几夜没怎么合眼吗？”
凌云尴尬地笑了一声，又想起来他先前对祖神大人的那种不敬态度了，真是无地自容……
“好好休息一日，后天我还答应了大家要请客出去玩呢。”音旋眨眨眼，扯着他上楼，把他推到宿舍门口。
“养精蓄锐，期待一下游乐园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