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刃说,他完成了自己的惩处便撤出了白兰花海。冰儿的神血流出身体,滴落在了鲜花与土地上,释放了大量的纯净灵气,所以哪怕外缘的族人没有亲眼所见阿刃的处刑,他们也相信神血族这下子对神界有了交代。”
音旋:“所以,包括冰刃在内,冰柠的族人就将她一个人留在了白兰花海,放任她流干了血液而死?”
怪不得,先前冰刃对她说,不确定是不是他害死了冰柠。如果他未曾下过死手,如果冰柠的确拥有自愈的能力,那她为什么死了?
音旋暗叹,总不至于是冰柠离开魔界前,刚耗费了魔力镇压圣灵火山,以至于没有充足的力量为自己治疗了吧?
不可能吧?
“说实话,时隔千年,我们依旧没有搞清楚冰儿真正的死因。”柏文闭了闭眼,“但我想,冰儿应该是自杀。我承认,我们都对不起她。”
“这就是真相了。”
柏文说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苦笑着垂下头来。
这些话,这些事,千年来没人刻意提起。知晓当年真相的人们心照不宣,为了不让现有的局面变得更加动荡,他们选择了缄口不言,任由听到冰柠死亡消息的人擅自揣测。
就当……真的是升云殿清理门户,铲除了与婷汀同为一党的、变节了的大祭司。
起初,知晓拥有如此实力的危险源被消灭,神界上下不知内情之人欢呼雀跃,觉得此生终于安稳。
冰柠死后,她的血液,她身躯覆灭之时爆发的灵气,都在滋养着神界,受益人又何止一二。
但很快的,陌珀率领魔界重兵要与神界开战。
柏文甚至不敢将魔界宣战的真正缘由广而告之,只能对外宣称是魔界狼子野心,借着神族受创,想要一举攻之,攻城掠地,成为三界之首、众生主宰。
而为了稳住升云殿在神界的地位,柏文将自己出兵之举赋予了好听的名头,将蛊惑大祭司的罪名推诿到陌珀身上,神族因此要予以反击。
这样,神界的出战就变成了正义的自保行为,他抢先一步与魔界交战的行为就可以被大众理解接受。
柏文带着希冀的目光看向音旋,在这一刻,他忽然无比庆幸对面之人确实并非冰柠。
所以,音旋若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一定是可以理解他的吧?
他抬眼向音旋看去,企图能够在音旋脸上看到一丝同情。毕竟,他当初是被婷汀控制了,他被婷汀利用了。
这种利用直到冰柠死后才彻底从他身上消失,想来是因为关键人物已死,他的身上没有继续利用的价值了。
他是无辜的,他没想害死冰柠。
然而……柏文看着对面之人,对方的脸上面沉如水,他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说句话,音旋,无论什么都好,你至少说句话……
柏文在心里这样呼喊着。
“你现在这副表情,好像很希望拥有冰柠这张脸孔的我能够对你聊以安慰,说这一切实则不能怪罪于你,而是要怪在罪魁祸首的婷汀身上。”
音旋语气平平,似笑非笑道:“你真的想听吗?”
柏文的眸光渐渐亮起,他能如愿听到一句宽恕吗?
“呵呵,怎么可能?”音旋满脸嘲弄,“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柏文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音旋的声音清清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传入他耳边。
“你说是被婷汀利用操控的,你没想过要杀冰柠,哪怕你其实心里对她生了忌惮。”
“你说自己在那样的情形下会生出忌惮是理所应当,因为被放大了恐惧所以被人操控,本该一直深埋心底的想法被人实现了,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想。”
“但是,你在被操控的时候就没有一瞬觉得,其实这样也很好,既能避免了你亲自动手处理功高震主的大祭司,还能保下你爱戴属下的好名声。”
“不然,你怎么那么容易就被完全操控了?神族的掌权人,柏文大人?”
柏文一怔。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啊。”音旋淡淡说道,“你一点都不无辜,不是吗?”
“我……”柏文想要辩解。
“即便不说冰柠的事情,就说你们神界失去了大祭司的庇护后,你作为实际掌权人,究竟为你的族人们做了什么啊?”
音旋冷笑,“从人间调遣后生,逼着他们耗尽最后一丝魔力制造灵气,用以供养你吗?”
“你倒是会,一茬一茬的韭菜割着,敢情你是不会受灵气溃散局限,性命无忧啊。”
“不是的,我也是没有办法。”柏文急着说道:“冰儿死后,神界的灵气溃散速度太快,断掉了很多低阶魔法师的生机。我真的尽力去挽回局面了,但我一人之力难以抵挡,我需要帮助!我要集众人之力,去神界备受烟瘴侵扰之地清洁……”
“你所谓的帮助,就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