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海水推着向前,前方也有一股强大的力牵引着我。随后,一阵天旋地转,我顿时五感全无,像是被装进了一个容器里。
海水冰冷刺骨,我像是又要沉入水中。
一双手钳住我的肩膀,将我提了上来。
相柳抓着我的肩,与我对视。
我懵了,我落到了千年前的自己身上,成为了自己。
“为什么?”相柳突然开口。
“什么为什么”我下意识回答。
“你是宁愿淹死自己,也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我在脑中快速搜索,似乎知道了答案,他这是在问当年那个渡气的事情?
相柳抓在我肩上的手忽然收紧。
我慌乱中快速回答,“我我....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打算淹死我。”
随后,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你是在试探?”
我下意识回答是。
对面相柳却疑惑开口,“你说什么?”
刚刚,相柳没有开口说话。那是谁的声音?
我现在不是很想纠结这个问题,只想从水里出来。
“哎,你能送我上岸吗?”
相柳没有说话,冷笑一声,提着我就跃出水面,将我抛在岸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全身上下冷得发颤,在心里把这九头妖怪骂了千百遍,回寝殿就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日上三竿。
我醒来就看见玱玹坐在我旁边。
他问我昨晚去了哪里,为什么没去和涂山家的狐狸见面。
这时我才猛然惊醒,困意全无。
当年,明明是璟约我,在龙骨狱外见面的。但昨天的一切都太匪夷所思,我竟然忘记了。
我先把玱玹请出去,开始认真思索我回到过去这件事。
想了半天,觉得自己实在是冤枉,竟要受这无妄之灾。难道我曾经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变成泡影了?
当天下午,我便与玱玹说,要出发去玉山。玱玹勒令,一定要让人跟着我,但都被我拒绝。
这件事太过魔幻,但是师父她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破局。
我一到玉山,獙君和烈阳就笑着来迎我。
“我想求见师父,师父在哪?”我直入主题,獙君为我引路。
王母站在瑶池畔,背对着我。
我让獙君离开。再走近朝王母一拜,“拜见师父。”
“师父,您可看出徒儿有什么不同。”
王母撒下灵力,在我周身绕了一圈,又盯我看了许久。
“你是小夭,但你不属于这里。”
我疑惑,“师父何出此言。”
“小夭,你可听说过,三千世界。”
我摇摇头。
“三千世界,各有因果,见此不见彼,见彼不见此,互相纠缠,也互相独立。”
“其中因缘际会,我也不能参透。”
我似乎明白了,“师父,你是说,我已经不在本来的世界了,而是来到了另一个极其相像的世界。”
王母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如是说,我还要在这个世界,重新活一遍?
“师父,可有解法。”我不禁问。
王母指了指旁边的瑶池,说,“有,跳下去,不要屏息,不消片刻,随后的一切就都与你无关了。”
我一时失语,师父还会和我开玩笑,这是我师父吗?
“师父,如果换你,你会怎么做?”本以为师父不会理会我的废话,但她却开口了。
“你想要知道现在该做什么,那就可以想想你曾经得到过什么,没得到什么。曾经做了什么,没做到什么。过完一生的方式有很多种,自私,无私,利己,利人,善与恶,庸庸碌碌与出类拔萃,兼济天下与独善其身。但要看你怎么选,愿不愿意改变自己。”
我一时失语,随后一拜,“谢师父指点。”
没想到王母又说,“小夭,留在玉山继承王母之位吧。”
我浑身一激灵,想起上辈子差点成了玉山王母这件事。师父和我讲那么多,不会就是想要我继承她的衣钵吧。
我背后发凉,连连婉拒。
“师父啊,徒弟才疏学浅,这个,王母还是算了吧。不过,可否在玉山小住几日呢。”我赔笑。
王母转过身去,冷哼一声,不再理我了。
我只好离开。
最后,由于我来得匆忙,便让獙君为我准备了些吃食和衣物,在我原来的寝殿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