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流光乍起,一股力猛地推我向后。
方才还是风平浪静,相柳正在我眼前刻着字。此时,四周却已翻天覆地。
我被流光裹挟,最后在某处堪堪停住。
面前,是相柳。
他身染血迹,胸前插着一支箭。
这是......葫芦岛的那个夜晚,我与他的最后一次见面。
我想要射杀他。他激我去为璟报仇。
他说军队需要补给。我给了他半身的血液。他笑纳。
这晚,我对他说尽了冷酷的话。我们最后的结局,是仇人是死敌。
我盯着面前的相柳。
相柳盯着他面前的炉鼎。
我见他催动灵力,开始用炉鼎炼丹。他明显很虚弱,却几乎将所有灵力倾注尽了那枚丹药里。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叫来了鲛人,将丹药交出去。
他炼丹竟然不是给士兵和自己吃的。
我想起了璟,璟当年就是被鲛人所救。
如果相柳炼丹是为了救璟.......
时空再次流转,四周景致再不停变幻。
我落在了一棵古树的树枝上。
身旁,着藏红锦衣的男子正往嘴里灌酒。树下,散落着许多个酒罐子。
他明显喝醉了。
我看他一边笑着,一边喝,眼神却透着一股没落。
作为风流浪子,洒脱随性。防风邶在烦恼什么?
在我的记忆里,防风邶少有这样的情绪。
“防风公子可有时间?”树下,一道温润的男声响起。
不用看我也听出来了,是璟。
璟继续道:“突然造访,是有一门生意想与相柳大人洽谈。不知防风公子可知相柳大人的去向。”
防风邶却突然笑起来,“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青丘公子。”
他将手中的空酒瓶狠狠砸向地面,“嗙”一声,酒瓶应声而碎。
“青丘公子,想谈什么?”
“我想请你阻止小夭与丰隆成婚。”
“我青丘涂山氏愿为神农义军提供三十七年的粮草。”璟补充道。
防风邶嗤笑,“你想要谁去抢亲?既然是与神农义军做交易,那又为何不直接找相柳。既然你不愿看见小夭成亲,那为何自己不去抢。青丘公子,真是好笑啊。”
璟忽然抬头,直视上了高处防风邶的眼睛。
“那个抢亲的人,只能是邶。况且我听说,小夭欠了你一个必须做到的承诺。如果换别人要求小夭悔婚,我怕她不会答应。”
“好。”防风邶高声答应。
“最后一个问题。”
“你怎知小夭不愿?”
璟缓缓低下头,许久未言。随后轻声道,“她不愿。”
邶倚着树干,朗声大笑,他看上去很高兴,又拔开一个酒塞,往嘴里灌了口酒。
我知道,此时的他,已经为防风邶想好了结局。
防风邶会在抢亲后死去。
纵使曾无数次谈过心,我也发现,我似乎看不懂相柳了。那许多我所以为的东西,那些我想不通的东西,好像都悄然指向了相柳这个人。
随后,
邶的笑声渐渐远离,直至四周静谧无声。
我从高处急速往下坠,“噗”一声落入水中。但我只慌乱了一瞬,我并不怕水,相反很擅长,不一会就从水中冒出头。
在我左侧不远处,有两道人影也同样浮在水面上。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多年前的我和相柳。
我们身处,龙骨狱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