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斯交了钱,是刚刚的咨询费用,并没有买医生推荐的药,他对吃药这件事非常抵触。
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很久没有去学校了,他上的是省内唯一的贵族学校,早期老师还不时打电话过来问麦克斯的情况怎么样了,是否有所好转。后来就彻底消失了,麦克斯都有点恍惚,是不是母亲给自己办了休学。
回到家里,泪水已经打湿了脚面,不知不觉已经哭了一路,无声的痛苦蚕食着麦克斯的意志。
家里铁门开着,麦克斯穿过庭院,来到别墅顶楼,看似空无一人的家,保姆和管家都刻意躲着他,怕他这个疯子,嫌他这个病人。
无妨,自己不受控制的时候也不会伤害他人,虽然很难过被当成异类,但是又有什么办法。
麦克斯走到浴室,看着放好的热水,鞋子都没脱就直接躺进去,仰着将头靠在浴缸上,空洞的双眼望着天花板。
他仿佛看到小时候,妈妈和她的狐朋狗友围坐在一张桌子旁,洗着麻将叼着烟,他在一边的凳子上抽着二手烟,等啊又等,几个小时过去了,妈妈满眼红血丝,其他什么都没变,时间没有流动一般。自己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妈妈不耐烦的拿出点零钱,扔给年幼的麦克斯,只想让他赶紧消失别妨碍自己。
麦克斯拿了钱,一脸茫然的在街上逛,他不是没有挣扎过,只是妈妈变得越来越敷衍,开始还会在麻将结束后回到家,抱着麦克斯忏悔并承诺下周一定在家里陪他,麦克斯最初欣喜若狂,后来发现妈妈没有遵守承诺。
他会给父亲发信息问好,从来得不到回复,消息页面只有麦克斯自说自话。麦克斯也说不清自己怎么了,空旷的房子静的让人发慌,几次麦克斯把家砸了,从楼上到楼下,桌子掀了,玻璃全打碎。妈妈匆忙的赶回家,尖叫着怒骂,父亲专门为此事回来一趟,把他吊起来抽。
麦克斯傻笑着,嘴里又湿又咸,吐了口血到地上,开始狂笑,他被父亲绑在椅子上,笑弯了腰,又笑的带着椅子摔倒在地。父亲不明白他发什么疯,麦克斯才明白原来西装革履的父亲也有狂躁的一面,所有坏基因麦克斯全部照收,只是那时麦克斯还不清楚。
麦克斯高度兴奋,瘫在地上笑的喘不上气,父亲打累了,已经走了,这是梦寐以求的来自家人的关注吗。
后来这一招不管用了,把家砸了,保姆会收拾好,出去和人打架了,自己去医院或者和一群混混一起被抓,关进少管所。关几天,因为不满十四岁,批评教育后又被放出来。
直到有一天麦克斯路过一家神经病医院,眼前的高楼隔着栅栏让人喘不过气。
几天后麦克斯预约了心理科,忐忑不安的坐在医生面前,医生头也不抬的问:“怎么了?”“……”麦克斯犹豫一下,深吸一口气说“为什么父母不爱我?为什么我不想交朋友?为什么我每天很痛苦很失落?为什么我感受不到自己真实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