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没打通林许愿的电话,胡生直接赶往了她工作室。见到林许愿他立刻紧张地脱下帽子,露出那颗刺眼又光溜溜的脑袋,“林……林许愿……”
他支支吾吾,姜熙潮的脸色也不算好。
“你们在做什么?”林许愿瞥了眼被按灭的显示屏。
“林许愿别看!——”
悲秋送来噩耗,不知是谁把林许愿的□□发给她全体客户,嘲笑鸟的邮箱里塞满了问询和解约的通知。
林许愿滑动鼠标,感受被命运的铁手亲手折断了咽喉。
她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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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湛茗第二个回答不了的问题依然与林许愿有关。
与张晚璧的抗争胜负未分,大抵也因为他缺少一种叫“底气”的东西。
无论他如何强调个体与家庭的关系,如何强调婚姻自由。当张晚璧问他:“阿茗,可她选择过你吗?”
孟湛茗沉默了。
大多数时候沉默都表示一种肯定。
这是一个让孟湛茗落于下风的问题。
孟湛茗回想与林许愿的开始,他算不上十分磊落。
回英国后他的确高价买下了林许愿的画,在没有决定正式入侵她的生活之前,他只是善良地希望,这个美丽的姑娘可以不用因为金钱放弃她想过的人生。
花店重逢后,孟湛茗发现一切都是命运使然。冥冥之中,他早就在引导她走向自己。若没有他当初的一个善举,就不会有今天伦敦街头的重逢。
那么现在是不是轮到他讨报酬的时候了?
他原本策划了一个更加正式的入场时机。是秘书送来了的资料加快了他进攻的步伐。在那一年的项目清单中,最大的风险来自来一位中国老板。很巧,他也姓林。
孟湛茗翻看林青的资料,审查他痕迹可疑的资信证明,眼底透出轻蔑。
面对这个既无商业头脑又缺少诚信的企业家,一个给频频给家人带去麻烦的无能父亲,孟湛茗不太想施予同情心。
他通过律师约谈了林青,却意料之外收到了惊喜。
林许愿闯进了他的会议室,在他的合作伙伴提报来年项目的时候。
很显然林青向女儿求助时使用了另一套说辞。
她难掩面上喜怒,坚持要为“工程受骗”的父亲讨个说法。参会众人面面相觑,秘书手上的咖啡溢出了杯子。
“会议改为1小时后开始,”孟湛茗抚摩手中的钢笔,轻轻旋上后说,“林小姐请跟我来。”
进入孟湛茗的私人办公间,林许愿才想起来她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
对了,上个月在花店,那个跟她说过话的中国男人。
“林小姐看得懂合同么?”孟湛茗又让人拿来林青的财务报表,“你父亲捏造假流水参与竞标,骗取项目投资金,按照规定我可以将他送进大牢。”
林许愿回想起林青对甲方言之凿凿的控诉,在发现被父亲欺骗后,她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
那是羞恼的色彩,绽放在原本雪瓷色的肌肤上,让孟湛茗联想到下雪的冬天屋子里暖烘烘的壁炉。虽然不太合时宜,但他确实感到愉悦。
“多少……违约金是多少?”林许愿问他。
“比上一次的要多。”孟湛茗比了个数。
林许愿:“我替他还。”
孟湛茗手掌曲起,轻抵在下巴上,“林小姐是不是还在读书?”
“……我是做设计的,可以接私活。”
男人没有说话,他眼底的雾色很浓,对于林许愿口中能赚钱的本领也并不表态。
半晌他说:“林小姐,其实我们见过的。”
“我知道……您在花店的时候。”
孟湛茗摇了摇头,“更早以前。”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去看身后的墙。
“想起来了么?”
褐色墙壁的正中央,挂着一副玫瑰与鸟图。
林许愿不敢相信,当初那个高价购画的买家居然是他?
“孟先生……”她突然噤了声,她瞥见孟湛茗桌上的摆台,里面似一张画片——一个盘起长发,身着红裙的女孩儿。
没有人会不认得自己。
林许愿从前就怀疑过,为什么那个买家愿意支付比画作本身高出几十倍的价格,还匿名购买了它。
不可思议的想法让她额角渗出冷汗。
眼前的这个男人认识她,记得她,甚至……她开始紧张地吞咽。
……可他从她进门到现在一个字都没有提。
林许愿脑子里闪过害怕,她害怕自己正步入一个圈套……
……可伦敦是她自己要来的,项目是林青找上他的。当初他也的确不露姓名帮助了她。
“孟先生……”微妙的反应在林许愿心里发酵,她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