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的位置,主教大人坐在了这里,他枯萎的头颅垂下,苍白的手指掩住自己的脸。
其实若不是当年家姐的阻挠,张晚琼也会拥有自己幸福的一生。
年轻时的张晚琼对清冷美艳的许漫心一见倾心。但许漫心家境不好,张家虽没落了却也是书香门第,跟许漫心那种祖上三代都是平民的家庭不同。尤其那时张晚璧已经嫁给了孟深,张家倒塌的门楣被再次扶了起来。许漫心比张晚琼大了整整5岁,对于这桩婚事,张晚璧坚决不允。
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事有吗?
有。甚至张晚璧自己都是。
可想往上飞,不是人人都有那道勇气、耐力、和魄力的。
许漫心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前脚姻缘被张家家长出手打断,后脚就找了个同镇的男人嫁了。那一头抬完花轿,这一头张晚琼踏进教堂。
张晚琼对许漫心有过怨么?
也有的。
否则在许漫心放下自尊抛夫弃女找到他时,他不会闭门不见。
可那一夜在梵帝教堂里,他所有的怨恨都被一场大火湮灭了。
他甚至到现在都不敢猜想那场大火的真相——火是怎么起的?好好的大雨夜会为什么会突然起火……
如果他当时早点回过头,早点答应跟她走……是不是就不会有火灾,许漫心也不会死……那晚其他3名无辜的教众也会好好活着。
他一度觉得自己变成了大火里的一块灰烬,葬在了神殿下的土壤里。
可在孟湛茗办公室见到林许愿的第一眼,张晚琼觉得自己苏醒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
刚刚他的外甥问他是否有一已私欲,是不是另有所图?
张晚琼怎么说啊?你叫他怎么敢说啊……
-
雨密密急急下。
孟湛茗站在林许愿门外,黑发、肩头都被暴雨淋湿。
门打开了。
眼前如此熟悉的一幕,就好像那天电梯快合上时他走了进来。从此所有有他在的空间,都变得潮热粘稠,心生摇曳。
“许愿……”
伴随这声呢喃,她被嵌入一个滚烫的怀抱。
他的吻落下来,如窗外的雨,铺天盖地。
……
林许愿夜里被孟湛茗的胸膛烫醒。
急促的呼吸在她脖子后起伏,男人环在她腰上的小臂汗涔涔的。
“孟湛茗……”她转过身,将手探向他额头——他好像发烧了。
今晚她不过是刚拉开门就被浑身湿透的男人抱了个满怀。
他吻得很急,与上回那个缠人的吻不同,这一次她明显感受到他吻里的急迫和霸道。
那个面对她一向游刃有余的孟湛茗,居然罕见地暴露了他的窘迫。
“孟湛茗……”林许愿轻轻推了推他肩膀,可睡梦中的男人眉心紧锁,仿佛遇到了什么痛苦的事。
林许愿下床找到温度计。39.8°,家没有退烧药,现在半夜三点,外卖也肯定不会送了。
她叹了口气,看着孟湛茗那张脸,汗珠将他黑色的额发打湿。一进门直接按着她在玄关做了,他不发烧才怪呢。
而她也是个不长记性的,玉京神父和她说了什么早被抛诸脑后了。及时行乐,倒是在孟湛茗这里贯彻得彻底。
她替孟湛茗擦掉汗,出去给他倒水。
路过玄关时林许愿捡起了地板上的项链。十字架项链断成了两截,孟湛茗扯的时候用了力,现在她脖子上还有一段红痕……
那天林许愿跟玉京神父聊过之后,脑袋里总有记忆在乱窜,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戴上它她觉得安宁许多。
她不知道为什么孟湛茗看到这个反应这么大,一下就把她抵在墙上……
林许愿略带可惜地把项链收进盒子里,接好水回卧室。
刚一转身就被厨房外的男人吓了一跳。
“你、你是幽灵吗!……”走路没有声音的。
月光倾泻一地,孟湛茗站在月色里,他身形高大、四肢修长,此时却无端显出一丝落寞,漆黑的额发搭下来,灰霭色的瞳仁像融进了铅辉。
“以为你又走了。”孟湛茗说。
他说话还是那样沉稳,一点都不像个病人。只是声线干哑,是失水过多的征兆。
林许愿的心脏仿佛被人戳了一下,她低头说道:“我能走去哪里啊……”
是的,这里是她家,她为什么要走?还又要走?
林许愿不想和一个病人理论,她扶着孟湛茗坐在沙发上,本来只想把杯子塞给他的,孟湛茗却握紧她的手。
“喂、你……”
包裹住她的那只手还是那样滚烫、有力……那是暴雨天帮她关过窗的手。水晃了一些出来,打湿孟湛茗的掌背。林许愿想问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