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崖顿了顿,又道,“如果他能杀了我更好,这样我就可以和你娘相聚了。”
“爹,你不要说这样的话。”说着说着,言子芃的眼泪又要下来了,“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当我知道你是我爹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你现在说这样的话,难道我这个女儿在你心里没有一点位置吗?”
牧崖手足无措地给她擦了擦眼泪,柔声道:“不哭不哭,你看我身体那么好,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那你就和我下山,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好不好?”
“这……”牧崖低下头,踌躇半晌后,才道,“芃芃,我与你娘亲成亲时,我就答应过她,永远不会离开她身边。如今,她虽然已经去世了,但她的牌位还在这屋子里,她的人还葬在这山上,你让我怎么走?”
言子芃咬咬牙,终于将一切都说了出来。“爹,你知不知道,你经常晚上做梦梦到娘,其实都是真的。我娘她没有去冥界,她还留在你身边。你们感情是好,可是你又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娘她就真的只能是孤魂野鬼了,她再也去不了冥界了,也就再也投不了胎了。”
没想到牧崖不惊讶,也不担忧,反而笑了笑,说道:“没事,那我就陪她一起做孤魂野鬼。”
“爹——”
“其实我早就猜测自己有什么病。我经常在不同的地方醒过来,可我记忆中只有梦里到过这些地方。”他看向言子芃,继续说道,“昨天看你拿出的外衣,我才确定,我应该是得了梦行症。我年轻时闯荡江湖那么多年,什么奇怪的病没见过?”
言子芃道:“既然你知道是病,那就应该随我下山去医治。”
“不行。”牧崖摇头,“你娘去世那么多年都还愿意陪着我,我又怎么能离开她呢!”
“可是……”
“别可是了,山上不安全,你和你师兄弟早日下山吧。”
话已至此,言子芃也实在没有办法去说服他了,只得另想他径。
另一边,骆奇兴一大早就把裴瑾拉到偏僻的地方,和他说了一件奇怪的事。
“你是说,那天夜里,给子芃盖衣服的是个山魈?”听到这个震惊的消息,裴瑾也控制不住的大声说道。
骆奇兴点点头,又道:“所以昨晚我就觉得奇怪,怎么会是伯父梦行症给盖的呢?”
“此事有蹊跷。”
在一边偷听的凝桑,也不住地点头。这就对了。衍卿说他们在幻境中,所见所闻皆是他们几个人的所听所感,如果那天夜里他们真的都睡着了,她和衍卿又怎么会看到山魈呢?
“师兄,我们会不会被骗了?”骆奇兴犹豫道。
裴瑾问:“你有什么头绪?”
骆奇兴想了想,慢慢说道:“如果给师妹盖衣服的,就是她父亲的话,那屋子里那个男人,也是个山魈才对。现在的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屋里的男人他是山魈,他故意幻化成凡人来接近我们,也许是想与师妹亲近,毕竟父女之情血浓于水;二是屋里的男人不是山魈,他看见山魈给师妹盖衣服,为了某种目的,他假装是师妹的父亲。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很被动。”
裴瑾沉默片刻后,才道:“恐怕不会是第一种。”
“师兄有何发现?”
“那日山魈攻来之时,他只是愤怒我们靠近屋子,出手攻向我们时并未出全力。”裴瑾看了看他,又继续说道,“山魈乃死魂怨气不散所化,而那山魈的怨气明显针对屋里的人。”
骆奇兴皱眉,“可是这也说不通啊,那个山魈居然会攻击师妹?”
“也不尽然。”裴瑾摇头道,“如果那一击真的用尽全力的话,屋里那人替师妹挡的那一下也应该会受伤。可一粒小还丹就能让他行动如常,想来他也不是一般人。”
“师兄你的意思是……”
裴瑾道:“那人不简单,而且他比山魈更难对付。”
凝桑听得认真,连衍卿靠近都没发现。当他们聊完,凝桑转过头的时候,被身后的衍卿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小半步。
衍卿皱眉,道:“怎么现在胆子如此小了?”
“你走路没声音啊?”凝桑小声抱怨了一句,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也怪我听得太认真了。”
其实她没有告诉衍卿,自从进入幻境,她就心绪如麻,惴惴不安。每每在这时,胸前佩戴的聚魂珠就会透出温热,而珠子上的裂缝也越来越大。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隐隐觉得,这是她不想去面对的。
衍卿只是轻笑了一下,淡淡道:“他们说了什么?”
凝桑耸耸肩,“也没什么,一番分析而已。”
“哦?他们分析出什么了?”
“说起来,他们还挺聪明的。”
接着,凝桑就把自己听到的全都告诉了衍卿。可是衍卿听后也只是了然的点了点头。
“其实就玄门弟子来说,他们已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