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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落雪(2 / 2)

上,好歹也得让我完成再死!」

「……」

江湖人的脸上变幻莫测,最后脸色白了白,仿佛放弃了思考眼前这匪夷所思的状况,须臾间,「叮」的一声,天烜旋即身上的压力骤轻,他仰躺在柔软的氍毹之中,眼睁睁望那男人收剑入鞘,修长指尖紧紧按着剑柄。

「若真想害你,早把你那宝剑给藏起来了。」天烜古怪地笑起来,他拍了拍身侧氍毹:「劳驾,能助我起身吗?」

天烜已经习惯于接受他人的帮助,大剌剌地伸直了双臂往那人身上搭,但他若要弯身,势必会牵动伤口,天烜本只是打算让他扶起自己,再慢慢地爬回四轮车上,谁知那人直接忽视天烜张开的双臂,伸出长臂一抄,天烜腾空而起,竟被他反抱在怀里。

「啊,你……」天烜双手在空中慌乱刨抓,「你的伤……等等!千万别动真气!」

「抱个人,」江湖人一脚踢起歪倒在旁的四轮车,鞋尖抵在踏板上,单脚站得稳稳当当,「何须动用真气?」

天烜臀下很快便落到实处,毯子被重新盖在膝上。

江湖人漆黑的发帘在天烜坐定时一晃而过,也捎带了几缕他的发丝,两人之间发色有些落差,天烜愣愣地望着自己浅浅褐发与江湖人的墨发相交,而后又散开。

那人弯身去捡天烜的巾帽,重新给他戴上,凌乱的发丝被拢到了耳后。

这是怎么着?前一刻还想杀他,后一刻却好生伺候,天烜放弃了思考。

「先前得罪了。」男人一本正经与他作揖,「多谢救命之恩。」

「谢得太早了,你身上的毒还未解。」天烜说道,「赶巧你遇见了我,而我正好能救你,又刚好从你剑下活过来。看来,你命不该绝。」

男人冰雪般的面上似是才有了颜色,半晌,他目光投向天烜,微一点头:「是命不该绝。」

天烜向他说明了这些天的疗程经过,但天烜不想惹上麻烦,只说在翠竹轩在医治病人时也遇过类似的中毒现象,在家师锲而不舍的钻研下才想出解毒之法。

男人箕坐在床上聆听着天烜的絮叨,除了初醒时的暴起,他不再有任何失控的举动,神情一派沉静,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雪天。

在天烜说到解毒之法的最后一个步骤时,男人默默捡起了方才摔在地上的铜壶,那里头装满了掺了蒙汗药的酒,侧眸望他。

天烜:「……」

数九寒冬,天烜额角居然沁出了薄汗,干笑道:「这不是怕你在治疗时惊起反而功亏一篑嘛!」

男人不与他纠结此茬,转口道:「你方才说,最后解毒的关键,在于血髓精这味药材?」

天烜点头如捣蒜,一眨眼,目色满是星光,「这可是家师花费多年才寻得的药材,若阁下已做好准备,当可一试。」

眼下没有别的办法,这江湖人只能相信天烜,因此天烜势在必行,他将袖袋里布包拿出来,摊开里头的血髓精。

那药材看上去像是麒麟竭,呈块状且色红,只是颜色更加通透鲜明,仿佛艳红色的水晶。

江湖人看也不看那救命的东西,深邃的眸只望了望天烜,最后拱手道:「有劳。」

天烜并不回礼,只微笑道:「那请阁下脱吧。」

男人无波古井的神情被搅出涟漪,他不解道:「脱?」

「我会以银针将血髓精药性封入阁下周身三百六十五处大穴,持续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后需翻身换穴,方能兼顾全身上下所有穴道。这些时间里,阁下非但不能动弹,亦无法进食。」天烜笑容渐深,甚至咧开了嘴,「如何?是不是反而觉得迷昏了还更轻松些。」

「不。」男人嗓音清冽,定定地望向天烜:「我既已醒来,自当再不愿睡过去……」他语调坚定,再次道:「有劳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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