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相像的人物,总不可能是巧合吧。
无论如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季楠妤起身来到桌旁,提起毛笔准备将脑海中留存的记忆梳理一下,本以为写惯了硬笔字的自己连毛笔都不会提,没想到她刚拿起毛笔,一股奇怪的感觉便油然而生,好似她真的曾经坐在这里,一笔一画地提腕运气,着软甲,写着一封又一封的书信,寄予远方的征人。
也许是原主残念还有影响吧。季楠妤压下心中的悸动,也好,省得自己害怕露馅而悄悄去练毛笔字。
她顺着自己脑海中的记忆梳理着,原主的遗愿是保父兄平安,但这二人都是战场厮杀的将军,原主身为一名女将,不会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因此,她提出的这个要求,应是与战场交战无关。这场人祸如果不是柔然所为,那么——季楠妤目光微沉——就只能是大梁的朝堂。
既然涉及朝堂之事,局势走向就不是她一人可以轻易左右的,如此,寻找盟友势在必行。
得放长线钓大鱼啊。
季楠妤若有所思:“乐天,我生辰宴快到了吧。”
乐天笑道:“小姐忘了不曾?您是五月初三的生辰,如今还早着。”
看来原主和自己生日是一样的。
季楠妤接着套话:“你来我身边几年了?”
乐天福了福身:“回小姐,婢子在您十三岁上被分到琢园,已经一年了。”
哦,就是说原主已经十四岁了,快及笄了。
季楠妤有些发愁,这小小个身板一整个大写的未成年,干点什么都不方便。不过,好歹得了解一下基本的局势,也好找到这个时空的魏珩。
至于上哪打听消息,专挑各位官夫人们的小茶会便好,参与人员阶级质量高,消息灵通,简直是天选之地。
想到这里,季楠妤问道:“最近可有什么宴会邀请我的?”
“明天就有的。明日是小公主的生辰,贵妃娘娘为小公主求了恩典,邀请各位夫人小姐进宫一同庆祝。”乐天说着递上来一张帖子,不过帖子落款写的是侯夫人,也就是说,季楠妤如果想去,得和她娘一起去。
“这帖子我娘也有吧?”季楠妤问。
“自然是有的。”乐天说道。
季楠妤一拍手:“这不就结了。我娘等不到后天回来了,说不定今天晚上我就能见着我娘了。”
乐天轻声笑道:“小姐越大是越发黏着夫人了。”
季楠妤不见半点害臊,喜滋滋地道:“等着瞧吧,我娘肯定会提前回府的。”
果不其然,傍晚城门落钥之前,侯夫人的马车停在了靖远侯府门口。
谢晚晴一下车,就看见一个身影像箭一般向她冲了过来,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娘!”季楠妤心头再次涌上涩意,果然,侯夫人和自己的妈妈一模一样。
谢晚晴看着撒娇的女儿,不禁失笑:“怎么这么粘人。”
季楠妤闷声闷气的地说:“我想娘了,您可永远不能离开我。”
“好好好,不离开不离开,娘怎么舍得离开我们阿玉呢。”谢晚晴温柔地拍拍女儿的头,带着大型挂件季楠妤向侯府里走。
季楠妤深呼了口气,勉强抑制住自己的眼泪,把话题拉回了正事:“娘,您明天进宫参加小公主的生辰,能不能带上我?”
谢晚晴有些惊讶:“你不是最不喜欢那样的场合吗,嫌规矩多拘束得慌。往常拉都拉不过去,怎么今儿个转性了,自己抢着要去。”
季楠妤呵呵地打马虎眼:“近来听说小公主很是冰雪可爱,稀罕着想去瞧一眼呢。”
谢晚晴忍俊不禁,细心叮嘱道:“那好吧,不过你可得记得规矩,宫里可不比府里,稍有行差踏错,坏了规矩,可是要杀头的。”
“知道啦,我明天乖乖地跟着您,绝对不给您惹麻烦。”季楠妤计划通,满口答应了下来。
次日一早,季楠妤就早早的被叫起来梳妆打扮。
乐天忙前忙后,季楠妤就坐在铜镜前昏昏欲睡,等她清醒过来时,已经被塞进马车行至半道了。
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背,掀开马车的帘布向外看去。
这时马车刚走到宫门前的盛和街上。白玉砖铺成的道路尽头矗立着朱红的朝天门,门头腾跃的金龙昂首向着瓦蓝的苍穹,两侧宫墙拔地而起,后面护着的便是天子高卧的庙堂。
两侧的官道上,不断有华贵的马车从远处驶来,停在宫门一侧,各家的侍卫小厮,婢女嬷嬷低眉顺目地守在主子身旁。
那些尊贵的夫人小姐们,依着丈夫或父亲的嘱托,和交好的官眷热情攀谈,说的人滔滔不绝,听的人点头赞许。只不知人心隔肚皮,面具下的真心剖了出来,能否露出些赤红来。
带有侯府标识的的两辆马车不急不徐地驶入了众人的视线,几乎片刻间,各自抱团的官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