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坐在最里的角落,小姑娘背对着她,她也看不到她的神情,但无需当面吧,这样的惊惧什么神情一想便知。
恍惚间,她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情形。
也是同样地惊惧、害怕与不安。
她不想杀人,但也不想死。
在那个杀手集中营里,她压根没得选。
似乎那时候她也没多大吧,十二?还是十三来着?
不记得了。
太久远了!
久远到,仿佛这是上辈子的事情……
来这儿不过几年,她似乎也忘却了很多。
随着脚步声走远,宋清也逐渐意识回笼。
此刻她已经不是过往的那个冷血动物了,她有了新的人生,新的名字,新的……所有!
她看着僵若木石的小丫头,仿佛看到了那时的自己。
朝右边望去,是已然昏迷不醒的妇人。
而那个女孩就这样麻木地待在牢门口,就连扯着衣角的手都没有收回。
被吓住的小丫头忽然觉得身子一轻,她被人抱回去了。眼珠间或一转,抱她的是一个面容黝黑,眼神却格外安定的姐姐。
从她的眼神里,她得到了一丝温暖。
伴随着这一丝温暖,眼角的泪也在悄悄流淌。
“谢谢姐姐。”被放下后,她主动道谢。
宋清摸了摸她的头:“别怕!”
不过二字,却是这麻木的人群里,重若千金的话语。
小丫头簌簌着眼泪安座在妇人身边,一直过了很久,山洞中天色不明,宋清也无法得知确切的时间,只知道应该是第二天了。
妇人这才幽幽转醒,醒来后意识稍微清醒了些,小丫头凑上前在其身侧耳语了几句,而后又望了望她。
妇人满脸感激,忍不住落泪。
这对竟是个爱哭鬼母女。
宋清对于自己随手赠药这行为,目的性存疑。
不过,当下她感觉好还是挺不错的。
现今看着对方感激的神色,这态势,她倒是有点想收回那颗退烧药丸了。
不愧是绿棠嘴里的散财仙女,随手一抬,漏尽家财。
她将自己的视线挪到洞口,试图错过对方热络的目光。随之她发现这天然溶洞上头有不少钟乳石。
明显的喀斯特地貌。
那这里的空间便是天然形成的。
喀斯特地貌山上多溶洞,且溶洞上方还有坚硬的钟乳石。不少溶洞都是四通八达,相互贯通的。
先前她先入为主地觉得此地应该无后路,但转念一想,从前的工匠建造这些不可说的地方,一般都会给自己留个后路。
若是细细探查,说不定能找到另一条捷径。
届时他们攻打突袭不也便利了些许。
想法很丰满,现实就是她压根进不了内里。
要么,就是借机让徐来探查。
就这么想着,先前那做好人的尴尬劲就这么一晃而过,情绪消散了些许。
总是被这么关着也不是事儿,宋清便借机和周围监牢的人唠了起来。
很多时候都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但多问几次,她也知道了个囫囵。
小丫头十分关注她,对于她的举动虽然觉着奇怪,但什么也没问,只是照葫芦画瓢,也这么去探消息。
而后将得来的消息告知她。
对比起自己这张不甚热络的脸,小丫头得到的信息就更具体些。
拼拼凑凑,她大概知道这些人是拿来干嘛用的了。
——献祭!
定时杀人供奉献血给他们的神灵,以求护佑他们平安顺利,诸事可行。
宋清总结出来自己都笑了。
一群枉顾性命造杀孽的人竟然还是有神论者。
那这神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众熟知的神吧!
邪灵?
能逃脱因果的神?
存在么??
宋清想了想自己的遭遇,给出了一个准确的答案——不存在!!
这是一群有组织有等级有秩序的□□。
他们盘踞在石青岭发展壮大,起初官府还不甚在意,以为是简单的匪患不足为惧,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组织瞬间膨胀,涨大到成为了可以反掣官府的存在。
此时再想一绝后患,那不过是隔靴搔痒,清缴了些皮毛。
面对如李教循这般的清缴他们可能不知面对过一次,所以崇野一行,只是为了放出消息?
令他们掉以轻心?
还是……只是试探这批官兵是否同先前的一样?
不对!
那个王桑是真的着急想要药,那种急切与真诚不容有假。
刚才那些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