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周望山一行人他们将来的计划与打算,宋清是一概不知的。她的所作所为都是出于本心而为,想做便做了。
这一次的截人,宋清明显感觉到这些人的急促。似乎是着急为了完成某种任务。
再说,李教循他们的目标也是清缴此处,左右都是要干一仗的,那她来帮帮手也是很正常的吧。
某人是不会承认是自己装淑女久了,已经有些按捺不住自己本心的狂躁,想要松松手脚了。
是她想要去除魔卫道,保护一方平安!
嗯,是的,就是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女人黢黑的面孔下隐隐勾起一抹微笑,没有人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或许,若是她从前的手下有机会能看到,此刻也许就能来一句——这是有人要倒大霉的节奏。
众人走了许久,弯弯绕绕,又是大道,又是小径。
今夜月色暗淡,便就是借光探路都做不到。可这些人行走其间宛若游鱼入海,格外自在。
应该是走了很多次,因而了如指掌。
如此复杂的山道,对方竟能做到如履平地,宋清还是有点佩服的。
不知过了多久,很多原本就身子不大好的老人都要摇摇欲坠了,她们一行人才被赶到一处山洞里。
这山洞目测是处于某座山的半山腰,而通往山下的路就只有一条每次最多仅二人能够通过的小道。
说是道,其实也不然。
一个不注意,掉落山崖也是有可能的。
借用天然的地理优势,他们在一座壁立千仞的山里,造了一座监牢。
山洞外还有守卫,而监牢里一重又一重,每一处关卡都有驻守的人。男人被关在内里,而女人和孩童被关在外侧。
这是按照武力值安排的?
宋清不过是匆匆一瞥,便能深刻感受到这监牢的死气。
这里发生过不少事儿……
便就是山岩的灰褐以及脚下的泥泞,都能透露出,这里人流庞大,每日来往的人十分频繁。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气与各种气味夹杂混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对!
是血的气味。
宋清了然。
没等她进入,先头的有不少人已经呕了出来,一人如此,人传人,更多的人也都支撑不住了。
一时间,呕吐声此起彼伏。
守卫的众人面对这个景象却也习以为常,没什么表情,只是没眼看地继续催促道:“前面的干嘛呢,赶紧给老子走!不走就等着挨收拾吧!!”
接着,众人又开始慢慢走动起来。
宋清和这一批的人被关在了同一间牢房,不大的地方,关押了将近四十人。
她寻摸了一处角落坐下,因此刻她相貌不显,众人也自顾不暇,大家也只是沉默着消化自己的遭遇。
等到这些守卫走到前头稍远的地方,监牢里才开始窸窸窣窣了起来。
不时还间杂着一些呜咽声。
宋清小心地观察周围,在发现里头的守卫对于她们并不大关注后,宋清这才稍微缓了缓。
她坐在角落,前头是一位老妇人,沧桑面貌,看像是附近的农户人家。右侧是方才受了一鞭子的母女。
而此刻这位母亲的身子似乎还出现了一点状况,她身边的小丫头正有点着急地问着她:“娘,你痛不痛?怎么办,都怪我。”
“娘没事儿,不痛!”妇人强忍着剧痛咬牙回话。
这伤显然已是皮开肉绽了,若是没有她在前头挡着,这丫头应该已经没命了吧…
小姑娘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事儿了,不停地开口道歉,仿佛这样母亲的病痛就会好一些:“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不听话,娘亲也不会这样。”眼泪簌簌地落下,豆大的泪珠晶莹剔透。
宋清垂眸不语,只是暗暗听着周围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身侧的妇人似乎是撑不住了。
小丫头大喊:“娘亲,娘亲你别睡,娘亲!”
小姑娘的叫喊招来了守卫,守卫冷眼一瞥,看到没什么大事后便又回去了。
这里死人不是很正常的吗,哪天没人死呢?
小丫头见守卫扭头就走,不知是哪里来的潜能,踩空几步上前拉住了对方的衣角:“大人我求求您了,你救救我娘亲吧!我给您做牛做马,来回报您的恩情。”
“做牛做马?”守卫似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好笑地看着她,蹲下:“你现在不就是牛马了吗?”
小丫头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凶徒,被吓蒙了,一时间整个牢房只能听到沉沉的呼吸声。
“救你们,你们离死也就一只脚的功夫了,何必费这功夫。”语毕,将自己的衣角给扯了回来。
他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是拉住的人自己先松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