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到夫人冷肃的声音:“将我的拜帖送呈至易安侯府,德成县主处。”
绿棠称“是”,正要去办,便听到后面的吩咐,“还有,将姑爷找回来,说我有急事。”
绿棠赶紧去办。
宋清站起身,推开窗,窗外的落雪已经积压了厚厚一层,今日无落雪,眼前的盛景不过是前几日的积留。骄阳高悬,明晃刺眼,却无甚暖意。
她站在窗边,感受着冷意,只觉得芒刺在背。
想要挽大厦将倾,仅凭她一人之力是万万做不到的。
宋清在想,这云朝究竟还有没有有识之士能与她同往。
若无,她也不用再做什么努力了。
一场意料之中的政变演变成野心勃勃的侵略,狂澜既倒……
宋清纠结的眉心自绿棠回来后都没有消失,她自侍候三小姐以来,从未见过其愁眉苦脸的样子。这样的情绪变化,绿棠隐有所感——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她有心想问,但又不太敢。
因此,急忙赶回来的李教循一回来,便是看到这主仆二人皆忧心不已的画面。
宋清想得出神,身边有人靠近都不太能意识到。或许是早早接纳了某人,潜意识里觉得他不会伤害她。
李教循皱着眉将人拉回来,正欲关窗。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莫动了,我有话对你说。”
少年好看的眉眼带着一丝疑惑,他修长的手顿了顿,而后便收了回去。
遣退左右后,宋清开口:“我可以相信你吗?”
这话有些莫名,他还是老实答了:“自然。”
面容冷肃的女子回过头,二人对视,李教循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神情,一看就是出什么大事了。
一向悠然自得,不管不顾的人突然对某事上心了,塌天大祸也不过如此了。
在说出她的推断前,她还是问了一句:“夫君与四皇子关系斐然?”
男人的目光带着些探究,嘴上还是道了一声“是”。
“夫君有从龙之心吗?”接着,“他是否值得你拼尽全力?”
两问,一问喻四皇子是否有意皇位,一问喻四皇子人品如何。那没脑子的太子与三皇子不堪大用,有力角逐的人就只剩下一个四皇子。
三皇子虽然只是劈了个腿,横插一杠,但有脑子的人,或者说有家国大义的人,是压根就不会利用这些事情来做政治筹码的。
从始至终置身事外的,就剩下四皇子一个。
她要知道,这云朝到底还有没有心怀天下、胸存百姓的上位者。
面对宋清笃定的目光,冒犯天颜的质问,不知为何,他不想对她藏着掖着,正欲开口间,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话锋一拐:“你也知道了。”
也?
肯定句!
难道说四皇子的人也意识到了北戎的问题。
想到这,宋清不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接着,李教循的答案也给了出来:“我与其相识,实为同道中人、志趣相投。娘子说得那些,原先他应是没有的。可人在其中,哪里就有能彻底置身事外的道理。短短一年间,他已经遇到过大大小小数次危机。就是为了自保,他都要不得已为之。”
这人徐徐吐露,谈笑间竟还能注意到她手部寒凉,怕她受寒,还信步走到衣架处去了披风暖氅为她披上。
这样的他,倒是多了一股阴狠谋士的杀伐。
她就知道,这人就没那么简单。
同类,就是会互相吸引的。
见他如此态度,她的心也是狠狠地安定了下来。
只见他动手系着系带,弄好后还将人揽在怀里,宋清依其动作,没有挣扎,而后便听见他如聊家常一般,在她耳畔呢喃:“他是否值得?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考验。我可以告诉卿卿的是——凉州一事,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插手。”不过都是他们自作孽尔。
“所以,北戎的事你们早有防备?”她问出了自己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北戎?”身后这人明显一愣,而后语气轻松地告诉她,“不过蛮荒贼子,他们翻不起什么风浪。”
宋清差点一口老血给喷出来。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上上下下就没有人重视那一块,不得不说这北戎的公关做的是真他么到位啊!
宋清简直没眼看他,装叉这么久,搞得她以为大权在握,自己依旧可以照常躺平。
夸人夸早了。
这人就是个憨憨。
想要变成同道中人,这人起码还得再多吃十年盐!
她没好气地将人推开,瞥了一眼外间后,揪着人衣领,小声道:“凉州缺守,北戎正欲长驱直入,一举歼灭云朝。你们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北戎已安分许久,且除却凉州,后面还有其他的关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