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定有猫腻。
宋清并没有忸怩,就这么在其身旁撑起身子,抬起手借着月光描绘其眼角眉梢:“夫君,是觉得不妥?”她不该与宋婉这么亲近?
他摁住她不安分的手,将人揽在怀中,由于他动作过猛,宋清一低头双唇便冷不丁地触到了他的胸膛,一触即分。
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又乱了。
她也不动了,只是躺在他怀里,极轻地说了句:“夫君若是觉得不妥,那妾就不去了。”
她什么时候喜欢称妾,无非是捉弄他与不高兴的时候会说。
李教循大手抚上她的背,一下一下,说话间躺在他怀里的宋清还能感受到其胸腔震动:“并没有,你莫多想,只是觉得皇族是非太多,你即已出嫁,我便不愿你再涉事其中。”
宋清蹙了蹙眉,皇族?是非?宋婉一个拐着弯的县主算什么正儿八经的皇族,更不用说她们也算是宋家姊妹,是一家人。这么说,这京中确实要有一场大变故了,还是有关于皇族……皇位的?
宋清木着脸躺在他怀里,真是绝了,也就是每次睡了之后这人才会心情不错地点点她。
平时要问他点什么外面的事儿,嘴紧得比502还要牢。
宋清没好气地将手往被窝下面探……
“唔……莫要胡闹!”
胡闹的某人不管不顾,依旧我行我素。
最后,宋清还是来到了帖子里说到的京郊别庄。
别问,问就是一身反骨,就喜欢和别人对着干。这点她是改不了了,这辈子也改不了了。
只是当她环顾四周的时候,“其他人呢?”
宋婉呆了一下,“什么其他人?没别人啊,就我们俩。”
宋清:???我们有好到这种程度吗?你单身趴就请了我。
“哎呀,人多了是非也多,就我们俩不是正正好。”
行吧,你过生你说了算。
在京郊别庄居住的这几天,她们俩的关系简直是单方面的突飞猛进。一起泡暖汤、一起去野猎、一起去品鉴、一起去喝酒……
某人喝醉了也只是傻兮兮地看着庭院里的花草树木傻乐,花前月下,庭中美人,可美人惆怅,空余一地烦绪。
一阵儿轻微的抽泣在这样美的画面里突兀地响起,宋清红着脸凭栏靠坐,因酒喝得多了昔日幽深的眸也逐渐变得有些迷离,她平静地看着抱着酒坛不顾形象的某人。
还好丫鬟们都撤了,不然……这人第二天一定羞愤欲死。
这人是骄傲的、不训的,因为她有最宠爱她的长辈,她的外祖母恰好是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权贵。所以,自她成长的这些年岁以来,她没有遭遇过什么不堪,或者是慢待。
随着倚靠渐老,她如今也要学会低头、学会折腰,学会曾经那些她鄙夷与不屑的种种。
第一道坎,让她从天坠落的,便是她的婚事。
曾经大长公主对她的保护宋清说不上好不好,这么晚地让宋婉离开温室,她也不知道对于这个骄傲的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如果是她……凭借着这些无尽的爱意,她想,此间便再无险境了。
好好活着,便是对那人最好的孝敬。若是一着不慎亡故了,那也是朝爱的人奔赴了,再没有什么可怕的。
这一夜,宋清并没有安慰她,也没有离开,只是独坐在一旁自顾自地喝酒。
这样美好的夜晚,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个人同时感染了风寒。
原本三天的行程,最后硬生生拖成了半旬。
李家那边宋婉亲自命人传的话,说实在不舍妹妹,便多留了几日。毕竟,要是人走的时候好好地,回去的时候带着病,她实在是说不过去。宋清就被她摁着养好病再回去。
传话的人也机灵,具体几日,压根没说清楚。
以至于最后宋清回家的那天晚上,李教循跟疯狗似的发狂。
好几次宋清都想把人掀下去,但最后,累得半死的还是他。宋清觉得挺好笑的,也就听之任之了。
觉得奇怪的不止宋清一人,就连李教循都意识到自己失控。他不该这样的!但只要一想到往日一归家便能看到静坐在小轩窗旁看书的某人不见了,他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刚开始三天他还能忍,后面说不回来了,他心里的空荡便愈发喧嚣了。
想见她,想见她,想见她。
她嫁进来也不过几月,但习惯了每次回家都有人为他留盏灯,久而久之,他也下意识地觉得这盏灯不该被熄灭。
她是美貌的、她是冷静的、她是妖娆的、她也是令人无法自拔的。聪颖如他,自然能感受到她对他的游刃有余与胸有成竹,不得不承认,人就是对于自己无法掌控的事物格外在意。
宋清哪知道这人忙的时候还能胡思乱想这么多,反正——她觉得还挺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