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端庄贵气的女子,平日里再怎么‘贵不可言’,到头来也同样身不由己。
宋婉红了眼,但她还是笑着对宋清说:“我知道,我知道外祖母在想什么。她就是怕别人对我不好,就是……就是害怕!”
“她可是云朝威名赫赫的大长公主啊,就连当今陛下见了她也要规规矩矩,十分敬重地叫声姑母。”宋婉盯着她,笑中带泪,“如今却为了我,害怕了!!”
宋婉笑着摇了摇头,她努力不让眼中的泪水落下。可情到深处,人是难以控制的。
晶莹的泪珠簌簌掉落,或许是房间里的熏香过分浓郁,宋婉身边的几个侍女也红了眼。
宋清心如止水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并不擅长安慰,且基于她和宋婉的关系,她不认为她们已经好到了可以互诉衷肠的地步。
待人最忌交浅言深,她也不喜欢表露太多。
且,宋婉只是需要一个宣泄的口子。
想来,她已经做出自己的选择了。
将人送上马车,看到县主仪驾的车马远去,饶是绿棠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原来,不论高门贵女亦或是农家女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瞥了瞥宋清,但夫人怎么还是一副清风明月、世间独我的样子。
仿佛,任何烦杂都干扰……哦,不对!今天遇到那些混不吝的世家公子夫人就很失控。
但也是很可怕的失控。
那种看死人的冷眼,她都不愿再回想。
莫名打一冷颤。
宋清一边往回走,一边吩咐道:“把今日听音阁客人的名单拿来。”
夫人不是想不开要对付他们吧?这哪里打得过,一群世家子弟,有头有脸的。
绿棠不解,但还是非常迅速地让人将名单拟好送过来。
报复?
那倒也是不必这么劳心费神,顶多以后有机会遇到落井下石的好事儿,她也心里有数往里面砸一块石头。
况且,那一天也并不远了不是?
这风雨飘摇的京城,哪里还能容得下一堆只会腐蚀根基的蛀虫?
没过多久,大长公主府便传来了宋婉与易安侯幼子吴成非定亲的消息。
大长公主十分高兴,还特地去皇宫里求了一道赐婚的圣旨,为的就是宋婉的体面。
婚期很赶,定在金秋十月。
因此宋婉后面也不再出门赴宴,只一心待嫁了。
宋清不去探究宋婉的心路历程,只客观地回想了一下之前相看的待选,想来,这吴成非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从大长公主的反应来看,她似乎也是格外满意。
易安侯是武将出身,家中的长子二子也都是自幼习武的军中好手。只是后来幼子出生,侯夫人舍不得幼子出去吃苦,便纵容了些。
不管是盛世还是乱世,会武的人总是多一丝底气吧!毕竟,不管是豺狼还是虎豹,他们都有本事将其一一击退。
对于这位年事已高的大长公主,宋清倒是有些好奇了。能为宋婉想到这一步,不可谓不深远。
或许,她也察觉到了……
骄阳东升西落,盛夏时节也悄然而至。
凛冽的冬,燥热的夏,宋清都不是很喜欢。
一个太冷,一个太热,过于极端。
现在,她也偏爱温和舒朗的春秋了。真是时过境迁!
前几天宋婉给她送了帖子。
没几天便是她的生日了,怎么说也是大婚前的最后一次生日,大长公主或许也是想到了以后宋婉为人妇后的种种不便,大手一挥让她怎么尽兴怎么来。
颇有婚前单身派对的感觉。
宋婉却挺出人意料地拒绝了大长公主,只说想找几个相熟的姐妹出去游玩几天,大长公主无有不应,只希望她能开心。
单身派对,为什么她收到了帖子?
宋清不解,李教循也同款不解。
夜里二人运动完毕后,李教循缓了一阵儿,而后道:“县主让你陪她去别庄小住?”
宋清太累了,深更半夜的谁也没想到他还有力气问这些,只懒洋洋地回了一声“嗯”。
“你会去吗?”
“怎么了,我不能去吗?”说着,她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定了定神。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敏锐地反问。李教循可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李教循微微侧过身,循着暗淡的月光痕迹看向身边的佳人,“不是,只是在想你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确实,宋婉与宋明月并不相熟。只是这段时间她陪着她相看男人,可能几番相处之下便多了点认识。
李教循的奇怪并不突兀,但莫名其妙地,宋清觉得他真正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一种十分敏锐地直觉,恰巧,宋清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