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把我们都赶出来了,这………”
越溅警觉:“赶出来?”
侍女说:“因为今日有侍人帮着龟先生说话而不高兴,当时差点要把侍人赶去和龟先生一同去采麻。后来龟先生做了个好人,把这事揭过去了,但她心里还是烦了我们。”
又说陶九九似乎性格乖僻得很:“明明是笑着的,讲出来的话叫人心里咯噔。不笑的时候更吓人。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越溅便放松下来,想了想说:“罢了。左右她在岛里。也生不出什么乱来。你听她的就是。不必太过于冒头。”
侍女连忙邀功:“等龟先生回来我搞清楚他们出门要去哪里,便报来。”
越溅轻蔑地哼了一声:“那位龟先生不是个好打发的人,你能搞得清楚?”
“那……”
“到时候我自有办法。你去吧。”
侍女退出来的时候,听到越溅似乎在嘀咕:“难道真是茕独……”
不过侍女不知道茕独是什么东西,转眼就忘在脑后,赶回厨房去煮药了。
等到了日落后她便按时辰奉了药去水居,正遇见陶九九在楼上摔东西。
什么碗啊盏啊花瓶啊,摔得一地的碎片,那玉瓷猛然落地四分五裂,让她心惊肉跳,觉得落地的是自己似的。又格外地想念起魏拾骨来,起码他在的时候,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有个人去劝一劝。
她恨不得扭头就走,可又没有法子,端了药上去颤颤巍巍:“小娘子有什么不如意?仔细伤了自己。”
陶九九站在那一地的碎片中,却是心平气和的样子,好像这些东西都不是她砸的。走过来拿起她手中的药一饮而尽,只对她说:“陪我四处走走。这里闷得慌。”
说着便站定双手张开,示意她给自己着装。真是什么事也绝不能自己动一个手指头的娇女子。
不穿厚是不行的。她夜里畏寒,虽然是药中有所调整,让她不至于当场冻死,但冷得嘴唇发乌也还蛮吓人。
侍女给她把冬装拿来,照魏拾骨的叮嘱让她穿得厚厚实实,又准备了暖炉抱在手里。
那一身的白狐皮毛,她长得又好,看着像是个白白嫩嫩粉扑扑的团子。软乎乎叫人想捏一捏。
但侍女亲自体会过她的性情,更多的是小心翼翼地奉承。不敢说一句违逆的话。
虽然提了夜灯,小心地陪着她随便走着,走得快了要被骂你赶着送我去投胎?走得慢了要被骂,你是王八呀?
灯提得太高,要被骂,灯提得太低还是要被骂。
弄得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恨不得快点结束了好回去,远离陶九九松口气。
中间陶九九与她随便扯些闲话。
大约是因为也要参加入宗考试,所以问那些学子的事问得比较多。她无一不应,生怕答得不详尽。但不知道哪里不如意。她正说着呢,猛不定就被身后的人踢踹在腰上。
毫无防备站立不稳,整个人向前倒去,扑进了路边的水池里。
好在水也不深,只是爬上来湿哒哒,顶了一头的水草,身上还有些不知道什么水虫子,人都傻了。夜风吹来,在风里瑟瑟发抖。
“冷吗?”雪团子似的小娘子问。
侍女连忙点头。
“这下好了,有人陪着我冷。”小娘子很满意。鼻尖冻得红红的,有些俏皮,但侍女只觉得她是魔鬼。
又委屈,又不敢吱声。
陶九九倒还生气了:“你这模样给谁看呢?行了行了,你去换衣服吧。可快些来。”
侍女如获大赦:“去去便来。小娘子不要乱走。”连忙提着裙子跑。
见人影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微微松了口气,又有些心烦,巴不得她不等自己。回想越溅的话,左右是在岛上,不如自己拖延些时间再来,免得跟着她又受罪,万一再被踹得摔在哪里,头破血流不是更惨。
便头也不回地狂奔走了。
陶九九揣着暖手炉面无表情站在原地,直到侍女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迈步走到水池边,将掉在草丛里的侍女腰牌拿起来。扭头便往福楼去。
刚才侍女将学子们各居在何处说得很清楚,浮畔来的都住在福楼。
一路她也不着急,晃晃荡荡地走。只是路上遇到的人,都忍不住侧目看她。
这样的天气她却穿着冬衣,实在引人注目。
与她擦身而过时,又不由得被她身上的寒气浸了打个冷颤,感觉路过的不是人,仿佛是冰雕出来的一般。
她一路也没有直接就去目标地点,而是这里停停,那里转转。
中间遇到巡查,她便将侍女的腰牌拿出来。
感觉差不多了,才转向小路往福楼去,结果没有走几步,就遇到两个学子打扮的少年从另一条路上过来,似乎也是往福楼去了。
两人低声说笑,其中一个侧面向这边正跟另一个说着什么,抬眸间目光从她脸上扫过。
两人瞬间四目相对,少年猛地停顿了一下。
而少年的同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顺着他的眼睛,就要向陶九九的方向看过来。
陶九九立刻微微侧了侧身子,有躲避的意味,少年便提高了音量,拉着同伴指向路边的草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