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你。”方小艾道。
于是方小艾便仔细地给他讲了如何切鱼,片鱼,还讲了如何腌鱼片,如何炸鱼骨头,熬鱼骨头汤,以及这酸菜鱼如何如何爽口,保准吃了定念念不忘。末了还对他道:“学会了这些,你以后想自己吃酸菜鱼就可以自己做了,甚至可以自己开一家酸菜鱼馆,赚好多好多的钱。”
说完方小艾顿时神色一僵:怎么把生财之道给说出去了。
石孟川只觉得这小娘子好得寸进尺,起先只是要求提供锅和刀,接着一步又一步增加活儿,他还能说什么,为了那口被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鱼汤,只得接受了。
“那便借您吉言了。”
“不客气不客气。”方小艾摆摆手,一副豪爽大方模样,心里却在那肉疼。
末了,又道:“那我们便各自忙活儿起来吧。”
语毕,她旋即拎起空篮子,提起脚步快步往家方向赶去。
匆匆回到自家院子,祖母已经开始生火做饭,爹爹还在外头做些散活没回来。
不过今天的祖母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劲,走近一看才发现在偷偷抹眼泪,一问才知,大堂哥把家里地契拿去抵押做买卖结果赔了个光光。
“造孽啊,这下你二叔一家日子可得怎么过啊。”老人说完又抹了一把老泪。
方小艾震惊不已,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老人家,她虽然不喜欢二叔一家,但如今他们遭到这事,她也幸灾乐祸不起来,他们不好过,没准还会殃及到自家也不好说。
看到祖母落泪,她心里终究不忍,本想安慰老人家,晚上带好吃的回来给她和爹爹,但一想到石孟川那个头,那一大锅够不够他一个人吃还不好说,只好寻思着改日再在家里给家人做一大锅鱼,让他们吃个够。
很快她便又拎上藏有酸菜和其他食材的篮子出门了。
路上她若有所思,她虽然不喜欢这个嘴巴刻薄的堂哥,但是却打心里羡慕他,从小家里有好吃的好穿的全给他,还送他上学堂,不过他无心念书,做不了读书人。家里又给他砌新宅子,攒钱娶妻生子,但他无心种田,看见外面的人做买卖很赚钱,也想做买卖,结果不赚钱还好,还经常血本无归,以前都是小亏,家人虽着急但也没说什么,不成想这次拖着全家一块下水。
方小艾太知道亏掉整个家当的滋味了,因为她真有这么多钱,当然目前都安然无恙着,但她想象得出来。
紧赶慢赶,来到河滩上,天色已经开始擦黑了,石孟川坐在火堆前,火上架着一口大铁锅,锅里烧着清水,水面这会儿还平静着。火堆旁还搁着两口小坛,一口空着,一口里面搁着混着蛋清的鱼片,分别搁着油盐白酒葱段的碗,还有案板和菜刀,搁在白菜叶上的鱼头鱼骨,碗筷若干,以及一个小板凳。
方小艾惊喜地打量着他准备的这一切,心里暗道:干得漂亮啊,这哪是懒汉,这简直是只勤快的蜜蜂啊。
若他真的张罗起酸菜鱼馆岂不真的要发!
不行,不能想这个。
方小艾立马甩掉这个念想。
她目光移到他脸上,在火焰发出的明亮而微微摇曳的火光中,敏锐地注意到他似乎微不可察觉的咽了咽口水,她不由笑道:“你再等等,我再忙一小伙儿,很快就可以煮下锅了,这鱼煮的快。”
石孟川盯着她手里的篮子,也忙道:“还有什么要忙的,我来忙吧。”
听到这话,方小艾竟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还有种捡到大便宜的感觉,当即也不客气了,“那你把篮子里菜都洗了,我把鱼骨鱼头和酸菜先用油炸一遍。”
石孟川二话不说,拿过她手里的篮子,拿起自己的小板凳,来到水边,先洗出生姜。
方小艾跟着去,把酸菜和生姜取出来自己洗,洗净后回到火堆前,在另一个小板凳坐下,把生姜切块,酸菜切丝,忙完锅里的水也烧开了,端起倒入空坛里。再把铁锅继续架火上,锅一热,倒入油,油烧热,便将鱼骨鱼头放进去炸一炸,炸的表层一片金黄,再将生姜辣椒葱段和酸菜丝倒入锅一块翻炒,炒到七八分熟的时候,将坛里的热水倒入锅里,再把石孟川又洗又切好的白萝卜块倒入锅里一块煮,接着是手撕白菜,鱼片,香菜。
这会儿天色全黑了。
今夜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但是他们有温暖的火堆和鲜美可口的火锅。
“火锅?”
听到生词,石孟川不由发出疑惑。
“对,在京城他们叫这个火锅。”方小艾解释道,可说完她又发觉好像只有二小姐才有这个叫法。
石孟川想起自己小时候曾随家人去过一趟京城,并没有听说过火锅,也没见过这酸菜鱼。
或许现在又不一样了。他心中不免又感叹世事变迁。
方小艾尝了口鱼肉,忙道:“可以开动了!”
石孟川早饿了,抓起碗筷,夹了一小碗鱼肉,尝了口,双眸渐渐便亮了,“这酸菜鱼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