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御马上前,道,“早听闻谢小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如传闻中的一样,是个貌似潘安的美男子。”
谢润面色一沉,“阁下是。”
男子翻身下马,施了一礼,“在下薛远,翠都的薛大当家,是我的父亲。”
“这位是。”薛远朝谢润身后看过去,瞧见了阿娇,眼前一亮。
谢润将阿娇掩在身后,“家中女眷,不便告知姓名。”
薛远道,“是薛远孟浪了。”
说罢,俯首施礼。
阿娇悄悄探头瞧着他。
薛远其人,因其母是外族女子,生了一张高鼻深目的面孔,栗色卷发,家中做着翡翠的生意,是当年为数不多,在翠都扎根的家族。
因家里有一些闲钱,薛远也有了一群狐朋狗友,虽不至于欺男霸女,平日里一道吃酒玩乐,名声并不好听。
说话间,天上开始飘起了小雪,薛远道,“谢兄,如不嫌弃,和我们一道打马球吧,身上也能暖和一些。”
谢润转头看了阿娇一眼。
“阿兄去玩吧,阿娇就呆在这。”
谢润不放心,将阿娇带到马球场旁边的观景台,又差人将自己的斗篷拿来亲自给她披上。
“谢兄对你妹妹真好。”薛远说道。
两人并肩朝马场走去,那场上几人早就等不及了,吵嚷着让他们快一点。
谢润翻身上马,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握住球杖。等开始的指令落下,便双腿夹紧马腹,喝道,“驾!”
场上顿时热闹了起来。
阿娇靠在窗格前,狐狸毛卷着她的脸,见白马上的人进了一球,高兴地蹦了起来。
“阿兄好厉害!”
谢润此刻耳边只有嗖嗖的风声,倒是薛远停了下来,他朝远处的观景台招了招手,吓得阿娇一下子缩回了手。
谢润这下看清了,原来这厮贼心不死啊。
下半场卯足了劲儿盯着薛远,薛远施展不开,节节后退。
“谢兄,我输了,我认输!”
一场下来,薛远一行人心悦诚服,又约谢润晚间酒坊小聚。
“我谢兄又怎么能去酒坊那样的地方吃酒呢,今晚我做东,就去翠珍楼。”
谢润婉拒,“天色已晚,舍妹还未归家,择日再聚。”
薛远心里惋惜,道,“我们先将你妹妹送回去再去吃饭也是一样的。”
等到谢润回府时已月上枝头,她远远瞧着门口有一人,等走近了才发现是乔三。
“老师!”她喊了一声。
乔三转过身来,嗅到她身上的酒气和脂粉气,微微蹙眉道,“你好了没几日,还是少饮酒为好。”
谢润道,“知道了,老师。”
“老师,你不是要回乡,怎么来的这样快?”
“我并非还乡,家中已没有父母亲戚。”乔三又说道,“自我来到翠都,还没有四处逛逛,便乘着空闲外出游玩了一番。”
谢润道“老师?可去过碧石潭?”
乔三摇头,“未曾听说过。”
谢润笑道,“常人来翠都,只知道去一些众人皆知的地方,我却知道许多只有一些当地人才知道的去处,碧石潭就是一处。等改日得空,我带老师四处转转。”
乔三瞧谢润一脸天真的模样,心中忽然下了一个决定,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乔三往日总是一副轻轻浅浅的模样,乍一专注地盯着一个人,倒是让人好不自在,谢润别过眼去,道,“老师这个点就别在这站着了,门房一时半刻也叫不醒,我知道一个门儿可以进去。”
两人从右侧的松林小道一前一后的走着,谢润放缓了脚步。
“老师,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什么问题?”
“我认识老师很久了,但是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谢润后退了几步,与乔三在一处走。
“称呼你作乔三公子总显得生分。”
“况且,我们岁数相差的也不是特别大,互通姓名也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
“乔初安。”
“哦,什么?”
乔三笑了笑,“我的名字,乔初安。”
“乔初安,真好听的名字。”谢润在嘴里咀嚼这三个字,忽然笑了出来,“初安,初安,船。”
“我不是有意的。”谢润捂住嘴。
“没关系。”乔初安道,“就是很像啊,所以我幼年时,母亲有时也会称呼我小舟。”
“小舟。”谢润默念。
“乔初安,你是哪里人?”
“幼年时,我居住在建元,后来又去了京都。”
“我哪儿也没去过,是土生土长的翠都人。”
小巷太短,聊不完谢润满脑子的问题,“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