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说的话。
荻花有些心疼自己姑娘,自己本不想叫她,是长洲自己听见声音醒了,让她们进来的。
"姑娘这是何必呢?什么时候拜谢不成?"荻花小声埋怨着,"您也真是的。"
"无妨。"长洲脱下鞋又躺回去,"让人家心里不安做什么呢?天晚了她又不是不知道,给她个安心罢了。"
荻花给她拉了被子退下,长洲慢慢的又睡下去。
第二日长洲上学后,荻花带着榴光两人去自己娘那里。路途并不遥远,几人是走着去的。
荻花的娘年纪不算大,只是身子骨差了些而已。她向娘一一介绍榴光和星晖,荻花娘很高兴她们能来亲热的拉着她们说话。荻花把自己的屋子收拾出来给星晖住,星晖十分感激。榴光劝她放宽心,住所已经在找了,叫她不要怕。
荻花留在家里陪着她们,榴光去了铺子干活。
荻花拉着星晖扯线,星晖突然之间过上了普通女子的生活,有些不太适应。
荻花有心让她多说些话,话多了坏心情自然就少了,"姐姐,你和榴光怎么认识的呀?"
星晖想到以前,心里暖呵呵的,她缓缓道:"我那时也才七岁,爹娘遭难没了,爷爷嫌我是个女娃不要我,把我给赶了出来。那会儿大冬天的,我觉得冷,蹲在没人的土地庙吃供品,吃着吃着榴光也来了。"
"她那会儿才两岁多,光着脚流血,灰头土脸神情倒是挺凶。我把果子分给她,她就跟了我。她的脚一直不见好,我没办法,大家都说有个地方只要脱了衣服躺着笑笑就能活下去,我们便去了。妈妈觉得榴光丑陋,不要她,我求妈妈留她当个粗使丫头,又支使银钱给她看病,我们俩才活下来。"
荻花唏嘘,"当时你们没想找个其他活儿吗?"
"找过,人家不留。嫌我们年纪小,嫌榴光是残缺。找了十几天榴光越来越严重高烧不退说胡话,我才想到要去卖。被别人卖还不如自己卖自己,还不用给中间人钱。楼里的姑娘大多都是被卖进来的,我是自己卖自己。我没人要,榴光也没人要,后来我便收了她做妹妹,我们都有人要了。"
"原本我们之间并无多少情谊,我可怜她年纪小小如同我一般。她年纪小将我看成救命稻草,刚开始相拥一起过活其实只是我心软加上不甘心被家里抛弃。本来舍弃她我也不必去妓馆,可是想想那段时间的相依为命和靠在我心脏旁边的脑袋,我竟狠不下心,再后来楼里朝夕相处十几年,我们生出了情谊。"
荻花娘一直在旁边听着,混浊的眼睛里都是泪,哆哆嗦嗦的拉住星晖,口中直道"你受苦了"。
时间差不多,荻花回府,留下星晖与娘。星晖给荻花娘做饭,荻花娘呵呵笑着,慈爱心疼的看着她。
荻花回去,把星晖的事都说清楚,长洲听着那几句短短的话,实在不敢想她们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这么让她在那儿待着也不是办法,长洲叮嘱荻花,"你去问问她都会些什么,和榴光一起商量着给她个活儿干,赚点钱放身上才能让她有安全感。"
荻花听话,第二日去找星晖。星晖细细的把自己会的东西都说了,又有些担心问荻花:"若我也跟着去做活,其他人会嫌我吗?"
"姐姐你放心。"荻花宽慰她,"姑娘交待过了,你总是要走出这一步,就像榴光那样,那日有人骂榴光有娘生没娘养,她照样笑嘻嘻应下。姑娘说您得向前看,向别人袒露自己的弱点是一件特别危险的事,别人知道你怕什么,就会用什么来攻击你。"
星晖愣住,荻花继续交待长洲说的,"你听见什么,都不用计较。刚开始你装不在意,后来就会真的习惯了不在意。姑娘还说,别人说什么就随他们去说,你实在不用在意。若实在害怕,姑娘也会给你想办法,别怕。"
星晖有些动摇,荻花随后给她讲了许多榴光被人瞧不起挨骂的事儿,听得多了,星晖觉得不怕。人的攻击力是有限的,倘若有人分担,她的榴光会过得更好。
长洲终究是心软,家里铺子也赚了钱。三人一合计,决定开个脂粉铺子,对星晖来说,这也是件好事。她在楼里也经常做脂粉,香料也很懂,她去了新铺子上手很快。
伙计虽少,却也和善。榴光与荻花经常来看她,日子一天一天正常过下去,虽然也有人会对她指指点点,但她第一次听见竟然没有多大情绪波动,只觉得这一天终于来了,她在承受的是当日榴光承受过的。
楼里陆陆续续有人为自己赎身来找榴光,榴光根据她们擅长的,分别排在了不同的铺子里。还一起合伙买了个不小的宅子,姐妹们如在楼里那样一起住着,日子太太平平,有说有笑。
脂粉铺也做得很好,谁能比楼里的姑娘更懂胭脂水粉呢?
刚开始有人知道这家伙计大多是妓,心里嫌晦气不乐意。她们不乐意,有的是人乐意,比如其他楼里的妓。长洲开门做生意,是谁来无所谓,都来者不拒。
名声打出去,大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