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差点没被踹晕,谁知迎面又挨了秦芷月两拳,牙齿被打掉几颗,满嘴的鲜血。
事情发生太快,王婆子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紧接着衣袖被秦芷月扯住,掏出张揉皱的纸包。
王婆子面色灰败,浑浊的眼睛闪过慌张。
糟糕,光顾着挨打讨公道,竟然忘了将药纸包扔掉。
她伸手去抢,谁知再次被秦芷月踹飞,杀猪般嚎叫起来。
陈清婉眸光一紧,没想到王婆子做事不爽利,竟然被秦芷月抓住把柄,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该死的,他们都被秦芷月耍的团团转,她早就发现王婆子下毒,闹这么大不过为了引蛇出洞而已。
贱人,竟然着了她的道!
秦芷月又踹了王婆子几脚,打的她嚎不出来,这才走到裴景跟前,“王爷,我跟这贼婆子无怨无仇,她却屡次污蔑灭黑,恨不得把我早点弄死,你该不会以为她跟我里应外合栽赃别人吧?”
裴景没说话,但他眼睛没瞎。
“她以为我快死了,居然连下毒都没藏着掖着,奈何阎王爷不收我。”秦芷月将药纸包递给他,“王爷,我还是那句话,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光明正大的来,我绝对眼都不眨,在背地里玩阴招算什么男人?”
“放肆。”张管家实在听不下去,开口驳斥道:“王妃休得妄言,王爷行得端坐得正,岂会使这等腌臜龌龊手段。”
秦芷月不怕事大,冷笑着质问道:“毒是王婆子下的,而她又是王爷的人,那你们说说是谁想置我于死地?”
王婆子垂死挣扎,“老奴没有下毒,只是这两天染了风寒,找大夫开的药而已,吃完药顺手放口袋而已。
是王妃看我不顺眼,故意栽赃陷害的。天地良心,老奴真的没有给王妃下药,如有说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然而,瑟瑟发抖的身体出卖了她。
不知为何,裴景始终没有出声,但周身气息更为压迫。
看她如此不中用,陈清婉站出来,“王嬷嬷,你老实交代,到底是不是给王妃下药了?”
偏偏,慌乱的王婆子没接收到她的暗示,拼命想证明自己的清白,“清婉姑娘,我真的没有!”
将众人举止看在眼里,裴景伸手接过药包纸,“来人,查。”
陈清婉眼中闪过震惊,景哥哥是不相信她么?
衣袖之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不,景哥哥怎么会怀疑她呢?
很快,府医赶过来。
他闻了闻纸包的残留粉末,又验过碗里的粥水,神情凝重道:“王爷,是乌头碱。”
乌头碱是剧毒,中毒后口舌及四肢麻木,心律骤停胃肠出血,碗里的量足以毒死十几个人。
王婆子瘫软在地,怎么会这样?清婉姑娘明明说验不出来的,即使宗人府来查也以为是王妃重伤不治。
出于求生本能,她下意识望向陈清婉。
陈清婉心中恼火,要不是王婆子蠢钝如猪,将证据拱手送上,秦芷月就是死于外伤感染。
只要人一死,宗人府走过场而已,王爷的身份地位在那摆着,他们即使验出来也没胆子捅出来。
偏偏人算不如天算,秦芷月不但早有察觉,甚至将她逼到角落。
她真的是秦芷月吗?
不,秦芷月不但蠢还结巴,是个没主见的花痴废物,而眼前这位却逻辑缜密,嘴巴狠毒恶绝,不但看穿她的一切,而且还设计还击,难道她也是……
陈清婉惊出身冷汗,眼中闪过噬骨杀气。
“王嬷嬷,没想到你是居然是这种人。”陈清婉满脸悔恨,痛心疾首道:“枉我对你一片信任,以为你能把王妃照顾周道,却不想你竟然狼子野心,居然敢下毒害王妃。”
“清婉姑娘,我没有啊,明明是……”
“住嘴!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
陈清婉伤心不已,厉声斥责道:“你是王府老人,家眷都得王爷庇护,岂敢做出这种糊涂事,难道不怕他们受到牵连吗?”
王婆子再糊涂,也听出了陈清婉的威胁。
是啊,她的家人都捏在陈清婉手里,她不但是王爷的救命恩人,更是王爷的心尖宠,纵然自己把她供出来,王爷亦会袒护她,自己非但不能脱身反而会死得更惨。
王婆子悔不当初,不该一时贪婪着了陈清婉的道。
她就是在利用自己,眼见事情暴露毫不犹豫倒戈相向,真是好狠的心啊。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认罪,希望王爷能网开一面饶她家人性命。
“王爷,老奴昨天送饭时遭了王妃的羞辱,一时激愤才会下毒的。”王婆子啼哭不止,“老奴该死,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这等恶事。”
语毕,她猛地朝墙上撞。
裴景没开口,初一不敢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