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横样,裴景心中涌起怒意。
他冷声质问,“秦芷月,你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想打谁就打谁。
“难道不是?”秦芷月无视他的气场威慑,反而轻蔑一笑,“你我是皇上赐婚,全京城都知道我是晋王妃,我不是主子是什么?”
裴景,“……”脸皮够厚。
人员全到齐,秦芷月主动出击,敲着桌子道:“这是王婆子送的食物,难道她不该打吗?”
裴景瞟了眼长毛的馒头,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王府不缺好东西,但她配吃吗?
“裴景,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要杀要剐光明正大的来,用不着使这腌臜手段。”
秦芷月将他的鄙视看在眼中,扯开衣服露出光洁的天鹅颈,大气凛然道:“来来来,麻溜往这砍,要是皱下眉头算我输。”
裴景,“……”以前的她话都说不利索,现在是被鬼附身了?
晋王位高权重,在沙场杀人如麻,素有黑面阎罗的煞名,活人见他畏惧三分,府邸下人更是不寒而栗。
如今见他不说话,个个胆颤心惊,猜不透王爷心里在想什么。
陈清婉是来讨公道的,没想到秦芷月竟然拿吃食说事,她不想让贱人牵着鼻子走,暗中给王婆子使眼色。
王婆子只得硬着头皮开口,“王妃,吃食是厨房的下人忙中出错,老奴刚刚已经向你下跪认错,说立即再补送过来,王妃为何要恶意殴打老奴?”
“送新的过来?”秦芷月挺佩服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要不是我命大,这三天已经被活活饿死,你送饭怕不是送的空气?”
裴景蹙眉,目光望向王婆子。
王婆子头皮发麻,连忙大呼冤枉,“老奴一日三餐都准时送的,王妃可不能空口白牙。”
原来玩耍赖这招,秦芷月也无所谓,“行,你说算送了就送了,反正你们人多我说不过。没错,你的脸也是我打的。”
王婆子暗自得意,抹着老泪倚老卖老,“王爷,王妃已经亲口承认,还请替老奴主持公道。”
裴景嫌她聒噪,他常年在前线征战,很少问过府邸之事,但并不代表一无所知,只是还没抽的出手整顿而已。
王婆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秦芷月确实欠收拾。
他负手而立,不怒而威,“秦芷月,你凭什么欺负清婉?”
秦芷月却不回答,反而问道:“王爷不好奇我为什么将这恶婆子往死里打吗?”
见她神态嚣张,裴景略感惊讶,“说。”
“她公然辱骂我就算了,居然还受人指使往食物里下毒想将我毒死,好给某些人腾位置。”
王婆子震惊,这贱人怎么知道的?
糟糕,上当了!
这贱人耍泼作践她跟清婉姑娘,就是为了引王爷过来。
她双膝一软扑通跪地,呼天抢地喊起来,“王爷,老奴万不敢存害人心思,王妃这是诬陷,请王爷明查。”
秦芷月端着粥走过来,“你说我诬陷,那就是说这碗粥没毒了?来,喝了它。”
上次白莲光奸计没得逞,现在这狗奴才反应如此大,那么这碗里的就不会是慢性毒药这么简单。
裴景眸光渐深,落在陈清婉身上。
秦芷月使诈在前,但还有利用价值,现在还不是杀她的时候。
而且,他不喜欢女人插手自己的事,陈清婉素来极有分寸,为何最近如此反常?
陈清婉既委屈又自责,“景哥哥,我这几天身体不适,还没来得及着手打理后院的事,但有交代姐姐的膳食要按规矩供应,许是下人忙中出了纰漏。这事我确实没做到位,理应受到姐姐的责罚。”
她声音逐渐哽咽,眼尾水雾氤氲,“清婉自知身份卑贱,对王妃之位从不敢肖想,反倒是姐姐使计骗婚,还给景哥哥下药,如今莫不是又拿下毒来栽赃我?”
“皇上乃九五至尊,处事公断明辨是非。”秦芷月早料到她的挑拨手段,忍不住讥讽道:“你一句一个骗婚,是想说皇上糊涂,还是说他不待见王爷,才将我赐婚恶心王爷?”
秦芷月顿了顿语气,突然厉声道:“陈清婉,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搬弄是非,离间皇上的父子之情,挑拨君臣之义!”
陈清婉血色尽失,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该死的秦芷月竟然拿皇帝当幌子,故意歪曲事实,好险恶的用心。
她委屈到泪珠直掉,不敢再提骗婚二字,语气哽咽无比,“景哥哥,我真的没有下毒。姐姐贵为王妃,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存这心思。”
裴景面沉如水,“秦芷月,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确实,纵然给秦怀威十个胆子也不敢欺君罔上,这一切不过是君臣间心照不宣的游戏。
皇帝对他不放心,而秦芷月不过是颗被利用的棋子,各取所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