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本想着能混过去,没想俞俶玉要直接将他捆了送官,这才害怕起来:“奶奶,奴才身家都在您手里捏着,怎么敢欺瞒奶奶。”
那院内护卫只听俞俶玉的,便直接捆了,押着人随祝妈妈去抄家去了。
其余几个心里有鬼的,见俞俶玉今日直接发作的厉害;也软了,更有不想去牢里遭大罪的,便直接将银钱吐了出来;也不敢提卖铺子的事了。
只俞俶玉在前院收拾自己的嫁妆铺子之事,还是传到了老太太耳朵了。
老太太知道后,半天叹了口气:“想来她也是手头紧了,但我张家倒也不至于沦落到要动媳妇的嫁妆,徐妈妈,你去,我记得我在苏州还有个园子,出息不多,拿过去给她找补下。”
徐妈妈惊呼起来:“那可是您的。。”
老太太抬抬手道:“什么我的她的,一个园子而已,拿去就当给孩子们玩罢了。”
徐妈妈心疼的点点头,便取了钥匙翻了地契房契出来。
老太太安坐在椅子上,悠悠叹口气,低头摸了把佛珠,那园子她本私心想给怡姐儿做嫁妆的,只是如今张纶家手里头紧到要用俞俶玉的嫁妆了;她如何肯?
俞氏的嫁妆若是自用便罢了,要卖要买随她便是,若是为了张家的用度卖了,将来亲家知道了,怕也是另一场风波了。
她低声道:“珠儿啊,你别怪娘,娘也是没法子,你放心,娘总归会给怡姐儿一分大出息的。”
张纶和俞俶玉正在用餐时,便随口道:“接任的孟大人不日就要到了,咱们要提前将官宅空出来;你看看还有什么紧要的东西,便直接先送去金陵好了。”
俞俶玉一愣:“怎么来的如此之快。”
“江南乃国库重地,怕是圣上有意要盘清楚江南的出息”张纶难得和俞俶玉提起朝政,想来也是忧愁到了极点“听闻陛下有意要修陵,国库空虚,怕是孟大人这次来江南,来者不善。”
“可陛下不正当壮年么?”在俞俶玉记忆力,皇帝好像才五十多岁,在现代,政坛里五十多岁的大爷们可都正奋斗在工作一线,都是轻伤不下火线的。
“听闻陛下最近身体不佳,且几个皇子都被召回了京城;又急着修陵,孟大人这次来,只怕江南不被掏空,是不会走的;只可惜了。”
俞俶玉倒是知道张纶在可惜什么,他辛辛苦苦在江南近十年,好不容易江南富庶,民生稳定了;突然朝廷过来一刀子要开割,他当然心里不是滋味。
她也只能劝道:“天下皆王土。”又岔开话题问道:“若老爷还要和孟大人交接,那咱们暂时搬去城外吗?”
“城外虽然庄子不错,但每日进出城太过麻烦,我已寻了人找了个三进的屋子,你回头去看看,赁下来;我们只需小住半个月左右便行。”
“三进的话,只怕住不下。”
“没事,母亲之前说离家太久,她准备先行出发回金陵,我也担心她一个人上路,准备让几个孩子们陪着一道北上。”
“若是孩子们也跟着一道出发,哪到没什么问题。”
“对了,昭文今年院试,我便留下他在这里备考;不用准备他的行礼。”
“既然这样,之前昭文求了几次要把元儿调回去,索性就给他吧;有个贴身长大的,也好看护。”
“这个你决定便是。”
张纶见时间也不早了,便起身,走到门口又扭头来叮嘱一句:“昭文要到六月科举,你这屋子记得赁久点,庄子上的冰也要看着天送;万记着不许他贪凉。”
“老爷放心。”俞俶玉琢磨了下,又去派人把孩子们叫齐了,让她们加紧收拾行礼,要先陪老太太去金陵。
贞怡听到回金陵,心里一紧,又不免想到父母了,便留了下来轻声问:“舅母,那我届时要直接回家么?”
俞俶玉倒还没想到这茬,但老太太只说要回金陵,却没有要她安排人另送贞怡,想来是打算直接回张家;便道:“倒不一定,只是我也尚不知道会是如何安排。”
贞怡想了想,轻声谢了。
门外的昭彦则趴在门上偷听,待贞怡出门便拉着她跑到侧门花树下道:“表妹,你安心;到时候我去求祖母,一定让你和我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