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怡则急忙抽了手道:“彦表哥,我且先回去收拾东西,你也快点去收拾吧。”
说完,便急急忙忙的跑了;留下昭彦在原地抓头挠腮的;他想了想就直接跑俞俶玉的房间央了俞俶玉道:“母亲,回金陵后,表妹能不能一并带着去京城啊?”
俞俶玉低头看了昭彦:“这个还得看你祖母怎么安排,金陵你表妹家总还有亲戚在,她若直接跟着我们去京城,怕是不妥,总要问过王家才是。”
昭彦则道:“可表妹已经跟我们住这么久了,她爹娘也不在了,一个人回去多可怜啊。”
俞俶玉伸手拍开他的爪子:“别瞎闹腾,仔细你爹看见揍你;她姓王,再是个孤女,王家宗亲还在,你祖母带着来也是借的思念你七姑姑的借口;如今到了金陵,怎么能有不回家的说法。”
昭彦死求不动,便蔫蔫的回了屋;又被收拾东西的丫鬟们给嫌弃了一通,便抱着书去寻昭文了。
如此几日兵荒马乱的收拾了一通,总算一共五艘大船才收拾妥当;张纶一大早便亲自告假,送了张老太太去码头登船。
张老太太拉着张纶的手叮嘱道:“我这次带着几个孩子先去,柳氏身子重,怕是到了金陵就差不多该生了;你和玉娘在此地也要尽快交待了,早点赶过来;别回头孩子生了,你还没有赶到。”
张纶道:“母亲放心,儿子省的。”
老太太又对俞俶玉道:“这次昭文后面要一个人留着考试,身边的人万万要妥当的;考完让正意亲自送回来,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孩子,误了事。”
“母亲放心,儿媳省的。”
江氏、柳氏几个也给张纶俞俶玉行了礼,才登船;只发船的时间还没到,张纶左右在船下看了行礼打包妥当了,想想还是上了老太太的船,仔细叮嘱了昭彦:“你大哥不在,家中男儿你为大,你一路要好生照顾好你祖母和姐妹们,若有事,直接找祖母定夺;不可路上贪玩。”
昭彦则认认真真的行礼:“爹爹放心,孩儿一定保证,将祖母和姐姐妹妹们平安护送到家。”
俞俶玉在船头也在叮嘱思娴,无事不要抛头露面,家中无大人,不必要的交际能免则免。
则此时,突然有个丫鬟在船下疾呼:“可是张家的船?”
思娴和俞俶玉好奇看了过去,俞俶玉将思娴推了进去,下船将那丫鬟放到身前来:“你是何人?”
那丫鬟笑嘻嘻的行礼道:“女婢见过张夫人,女婢奉了我家小主人的令,听闻张家女眷要北上,特来送行。”
俞俶玉好奇道:“你是哪家的?”
那丫鬟却笑道:“我家主人不让说,只让我来送送。”旋即又递了一只三叠木盒道:“因怕路上姑娘们闷,特地给姑娘们送点玩意路上玩。”
俞俶玉则轻轻一笑:“无功不受禄,我张家也不是什么小门户,拿回去吧。”
那丫鬟见她不肯收,便直接放了地上,掉头就跑了。
丹岫上前提了盒子,抽出来一看,第一层是九连环,第二层是一些绢花首饰,第三层却独独放了个福娃娃,眉眼看着却似思娴。
俞俶玉闭眼深吸口气:“老爷还在,不必惹出其他事来,寻个地儿,扔了便是。”
丹岫点点头,拎着那盒子便离了码头处理去了。
而城角茶馆躲着的朱询,见丹岫远远将那盒子丢在一棵柳树下,不免气急败坏,转头就骂那个丫鬟:“你送个礼都不会,要你何用。”
那丫鬟倒也不怵:“爷自然比我个小丫鬟厉害,那爷你怎么不去送?”
“去就去。”他起身朝那树底下跑去,急急忙忙自几个路人手里夺了回来,只看着张家的船抓耳挠腮的,愣是等到船开了,也不敢过去;只远远的看那帆远了,才觉得脚麻了。
那丫鬟见他神色不好,小心道:“爷,船都走了,咱还送吗?”
朱询把脸一翻:“要你管!”
终究是走到码头前,将那盒东西噗通一下,给沉了江。
俞俶玉和张纶送完了老太太,回到府里,不免觉得一下子冷清了起来,张纶一脸寂寥的坐在榻上,突然道:“日常只觉得人多闹腾,只孩子们一走,反而觉得冷清了。”
俞俶玉道:“昭文还在呢,明日咱们就搬到青衣巷了,那边宅子小,就不觉得了。”
张纶闻言则觉得俞氏不懂自己老父亲的心,略微不满道:“我道你今日会伤神,不想,你比我想得开。”
俞俶玉暗暗翻了个白眼,亲自添了炭火煮茶道:“官人,我们只晚半个月就能见着孩子们了;若往后女儿们都嫁出去了,只几个儿子在身边,那我岂不要日夜哭瞎?”
张纶闻言心内惶惶,是了,他虽然孩子多,但是儿子少,女儿多啊;女儿要是都嫁出去了,家里不就空了;他一把抓了俞俶玉的手,认真道:“夫人啊,我觉得给女儿相看,还是近点的好;万一有个什么事,咱们也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