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内感伤:“有父母便是这般好,只我一人孤苦伶仃。”
张家围成一团,贞怡便后退了几步让了位出来,这时昭彦才赶过来,远远见她面带哀色,便期期艾艾的上前,将怀里的兔儿爷掏了出来偷偷塞进她手里:“贞怡妹妹,别难过,你若不高兴了,就找我玩。”
贞怡低头看这兔儿爷,抬头看了眼昭彦,昭彦见她抬头,便笑起来了,露出两个空空的门牙;贞怡忍不住笑了起来,偷偷的将那兔儿爷藏进了袖子。
是时两小无猜,却不知再回首,已是经年。
燕王妃与张、郑两位太太并着后邀的客人,听了两折戏后,俞俶玉才带着孩子回返;张老太太只在人群中溜了一眼,便见少了思雅,却装作什么都不知情。
燕王妃见俞俶玉带了孩子进来,便留神看了一遍,都全了胳膊腿,想来是没事了,也放了心来;只正唱着双珠转,一阵锣鼓敲响,那台上的青衣一阵连番,便引得众人纷纷喝彩起来;那青衣一个悬空点翻,便碎步学着青仙升空去了;一折戏恰好唱完。
郑展氏便进了亭道天色将午,请王妃移步花厅用餐。
张老太太则让俞俶玉扶着她,低声问了几句思雅,听得没事,才轻声道:“文哥儿做的对,你今日却是鲁莽了。”
内院花厅已是摆了酒席,燕王妃入座后,众人也跟着坐了,孩子们则单领了出去,在厅外露天席上坐着;郑展氏带领众媳妇都在外面侍候上菜上酒,郑张氏则亲领了几个丫鬟在围屏后侍候呼唤;燕王妃便忙拦了郑张氏,让宫娥接了活。
便听得一声笙响,便是开席了。
内宅之事顺利,而张纶几人陪着燕王赏景观花,又陪着谈了江南各地风俗旧事,也上了宴席。
燕王一上午多有拉拢之意,只江南诸官以张纶为首,多数装聋作哑,张纶为官老道,一上午只谈风月,却丝毫不谈江南政务;便是他有心提起,也被转圜到他处;交谈之下,滴水不漏。
宴席之上,他有心向张纶露口风,再试拉拢之意道:“本王学师与大人也曾是同门,昔日赴地就番,他曾说若论知政之道,朝中无人能出张大人左右,今日深谈之下,张大人果然名不虚传;可为本王二师了。”
张纶一捻胡须谦虚道:“王爷过夸了,下官身负皇命,岂敢玩忽职守。”
“听闻张大人近日要回京复职,不知是何日;若时间不差,可同本王一并同行。”
在座的江南官员听得分明,燕王说的是复职,而不是述职;张纶出身翰林院,从二品赴的江南;这回京复职,再回翰林院,只怕要为升副相准备了;啧,四十不到的副相,难保不能一步登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众官员心内打着算盘,而张纶呵呵一笑道:“怕是传闻有误,下官尚未接到调命。”接着又是一片表忠心,表示要为圣上奋斗至任期最后一天。
燕王嘴上夸奖了一番,内心不得暗骂一句“老狐狸”;只张氏世代书香门第,朝中亲友牵连甚众,若不能拉拢,也不能得罪;便又举杯敬酒;一时间前院宴席上,其乐融融。
两边吃酒观景谈趣,时间倒磨得快;宴席后张老太太便派人来与张纶说要带着女眷先告辞,说身上不快;张纶一脸忧心向燕王道:“实在是家母体弱,不得久留,万请王爷恕我竟先要告别了。”
燕王听说,也不便强留;众人又让了一回,起身送张纶至园门,张家女眷已经集结完毕。
张纶又告了罪,登了张老太太的车一道告辞了。
母子二人一回府,便径直去了东院;俞俶玉则负责安排了孩子们各自回去休息,便转道去了江氏处看看思茹。
张纶随张老太太回了房,坐了下来,喝了口茶道:“今日燕王漏了口风,说是我近日要回京复职,说要同去;既是这般说法,想来正式调命估计也不远了。”
张老太太听言则喜:“这是好事,既然如此,便要开始整理起来;不然到时临时收拾,仆役们不好打理。”
张纶道:“孩儿到时觉得不必急于一时,总归要等正式调令下来了,才好准备;不然,惹得笑话。”
“嗯”老太太想了想,“既然要回京,明日起,管家权还是给玉娘;没得她都要入京了,还要我这个老婆子替她看家的说法。”
张纶笑道:“玉娘最近我是看出来了,她也是贪懒备殆的;母亲在,她便整日里散开了玩了。”
老太太听了这话,反而不太开心了:“她是欢喜了,只是几个孩子管的越发不成样了”
张纶一愣,张老太太则将今日的事情与张纶说了,又道:“我当着王妃的面,没言语;虽说许是还有别的原因在里面;只今天几个孩子自作主张,闹得动静大了;总归不好。”
张纶听完,又是思雅闯祸;直接道要去打死这个孽障,免得连累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