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擦了汗,这才侧头对俞俶玉和郑展氏道:“今儿天气好,既是带孩子们来踏春,也不必拘着她们;让她们自己玩儿去。”
又对宫娥道:“一会带乐福出来,和大家一起耍耍,别老闷在房里。”
几个大人则留下来陪着燕王妃吃茶赏花,郑展氏则已排了戏班,只待燕王妃点曲了;适才那红衣太监则出来将孩子们带了去别的院子玩耍。
出了院门,男孩子们便随着主家郑氏兄弟几个去了前院玩儿投壶斗彩,女孩子们要闲的娴静,便各自拉了手,分了两三堆耍。
思雅前世也是常出门旅游的,只是几个姐妹和她素来就不亲近,思静也不理她,只跟思娴、贞怡凑一处;她也懒得和几个孩子玩,自己便闲逛起来;不想转了几个偏门,却找不回进来的路了。
她左右瞧着路太偏,想了想,便爬上了假山看方向,想来那个秋千那么高,定能看到。
只刚爬上去,就见隔壁院内,几个宫女跪在一个鹅黄衫裙,梳着双环童头的小姑娘面前,苦苦哀求:“郡主,您就出门耍耍,这院子风景好着的,今日还有许多姑娘来玩。”
那小姑娘嗤笑道:“我堂堂一个郡主,作甚要和那些没品没级的平头百姓玩一块?这个破园子能跟王府比?就几朵牡丹也好意思叫牡丹园?不去!”
那宫女还待劝,那小姑娘直接抬手将一杯茶扔了过去,只烫的那宫女伏地发抖不敢吭气。
思雅挑眉,知道自己不该看,但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就敢这么作践人,她也实在看不下去;憋着一腔火,她正欲爬下假山,那乐福郡主却眼尖看见了她,尖叫起来:“来人!那有刺客!”
几个随护立刻抽刀冲了出来,将思雅围在假山上,思雅脸色一白,知道不妙,便高声道:“我不是刺客,我只是迷路而已。”
那随从直接上前将她自假山上捉了下来,摁在地上;思雅只见小姑娘走了过来,低头俯身道:“我只是随家人来院子里玩,不是刺客。”
“你既来做客,为何要爬假山,居然还敢偷听?”乐福郡主沉着脸,然后冲那侍卫道:“给我打她二十鞭子!让这贼人狡辩。”
乐福郡主及侍从心里都很清楚,思雅大概就真的是客人,但是乐福是郡主,皇权之下,除了王爷王妃,谁能越过她?
便是错打了,谁还能怪罪到她头上不成?
那侍从将思雅摁在地上就要开打,思雅不想原来这个小姑娘居然真的就蛮不讲理,她也不想平白无故就挨打,二十鞭子,就她这个体格,打完就是死路一条。
“你们敢!我爹爹是江南布政使张纶!”
几个侍从也犹豫了起来,若是张家的姑娘被郡主打了,那岂不是要坏王爷的大事?
那方才被浇了一脸茶水的宫娥只好再跪下来,安抚乐福道:“郡主息怒,张家是王爷昨日亲邀得客人,打不得。”
另有宫娥则避了痕迹,转道出院,跑去寻燕王妃来救场。
这边却是思娇带着思茹两人,已经在院子的另一侧瞧了大概,思娇见那乐福一定要打思雅,便急得不行;虽是平日姐妹不好,但是也见不得思雅被外人欺负;她低声嘱咐思茹道:“你好生着,别慌慌张张的,去寻大哥哥赶来,然后直接哭着去找大娘子。”
思茹担心的看着思娇:“五姐姐,你别冲动,那可是郡主。”
思娇摸摸她的头道:“我知道,你快去。”
思茹见拖不得,浅着步,就不出一声儿,便急急忙忙跑了出去;那暗处的王府护卫也就睁眼闭眼的放了,装未看到这边的两个姑娘。
乐福则一脚将那宫娥踹了开去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那宫娥忍着痛苦劝,不想那乐福的性子就左了起来,不去发落思雅,直接冲那宫娥来了,夺了鞭子朝那宫娥脸上就抽去:“下作皮子,居然敢拦本郡主的道;给你点好颜色,就上脸了。”
那宫娥脸上一吃痛,已经被鞭子抽的红肿起来;便不敢拦了;那乐福扭头看着思雅冷笑道:“你爹爹也不过是一个二品,也配在本郡主面前拿乔?”
思雅见这小姑娘简直就是根子上歪了,自己被人拿住,动荡不得;见她拎着鞭子就过来,心里只恨得骂娘。
不料,侧门突然旋风般跑进一个人,一边跑一边笑:“来追我呀!来追我呀!”
她定睛一看,暗暗叫苦,正是思娇;难不成今天姐妹两都要栽在这。
就听思娇“呀”的一声惊呼,带着傲慢的调调道:“这不是三姐姐么?平日里端庄贤淑的,怎么也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