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后未降下的温度似乎更热了。
她啊了一声,乖巧地应下,顺着江琅的话把人糊弄过去后开始核对直播时可能遇到的问题和一些简单的流程。
江琅反复确认了几遍觉得没什么问题,总算放下心,挂电话前她忽然想起来什么事儿,末了又叮嘱道:“你和小周说好了十点前别进书房啊。”
旋即又摆摆手:“算了我亲自和他说,还有你手边那个零食袋子,往里边儿推推,别破坏你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设。”
谢阮干巴巴地答应完,江琅便风风火火挂了电话,转头去找了周邂。
偌大的书房一时间就剩下谢阮自己,和手机时钟里的倒计时面面相觑。
时间再次变得格外漫长,但这种延长透露着几分刻意,等待时的心情与和周邂独处时完全不同。
谢阮趴在桌上戳了戳镜头外的零食袋子,闭上眼睛思考人生哲理一般思索起等待的区别。
摄像头此刻略高于鼻尖,由于姿势和收视角度的原因,屏幕上只露出她上半张脸。
片刻后,预设好的闹钟响起,谢阮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尚未直起身,余光便看见电脑屏幕被弹幕卡出了雪花点。
她向后贴着椅背,半眯起眼睛,从成片的弹幕留言里找出了一点可用信息。
——小谢是不是太累了?
谢阮猜测他们可能看到自己刚才趴在桌上摸鱼,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只是吃饱了肚子有点撑,伏在桌子上休息。”
——我不信,除非让我看看。
谢阮噫了声:“这段不能播。”
弹幕于是吵着要收购了直播平台,刷礼物的节奏一直没断,她的粉丝正理直气壮扬言没有什么是尊贵的VIP所不能看的。
弹幕吵得她眼睛疼,谢阮食指扣了扣桌面,“安静点,别刷礼物了。”
——嘤嘤嘤,你嫌弃我们。
——为什么不给刷礼物!
——赚钱就是要给老婆花!
不知道哪个鬼才挑事儿,弹幕风向一下就变了,各种礼物炸开的烟花特效间夹杂着五颜六色字体的亲昵称呼,谢阮觉得不只眼睛疼,耳朵仿佛也有点难受。
手机震了震,她瞅了眼,是江琅发来cue她走流程的。
谢阮捏捏眉心,她不是第一次直播,但只有自己直播确实是头一回,书房里安静地能听清自己的呼吸声,如果不是电脑屏幕上接连不断的彩色弹幕,她甚至要生出几分闯入异世界的错觉。
太过安静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产生一点对安逸的贪恋和对自我的放纵,因此谢阮下意识地从镜头外的零食堆里抽出一包薯片拆开。
清脆的声响为寂夜添上几个噪点,手机屏幕再次亮起,大约是江琅看见她直播间不干正事儿偷吃小零食。
无所谓,谢阮心想,我会摆烂。
也许是被弹幕这些喜欢自己的特别真诚却素未谋面的粉丝而感动,又或许是因为傍晚在厨房和周邂掰扯时受到一点影响。
总之,她良心发现,心底柔软而善良的一小片地方被触动,久违地萌生出做自己的想法。
撕碎那些覆之于己身的束缚,打破固有的人设,以坦白而诚实的自我来面对这些热血笨蛋。
不过,震动的手机一直没停,谢阮放飞自我还得老实工作。
——小谢!他们都说你出了车祸,是真的吗?
——小谢!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啊(担心.JPG)
她叼着薯片,精准挑出这两条,看这称谓应该是江琅安排的工作室里的实习生,挺好,省了一笔请水军的钱。
“对,出了车祸,具体什么原因等官方通告。”她嚼碎了薯片,含糊道,“现在我已经出院了,所以恢复得还不错。”
主线任务完成,谢阮歇了劲儿,笑着挑了些评论回复。
“别喊老婆,谁是你们老婆。”
“不让你们花钱是因为平台要抽成,中间商赚差价不划算。”她懒散地掀眼,“当然,我也不差你们这点。”
她拿起手机,指尖轻点屏幕,在微博上发了几个大额红包。
——老婆老婆老婆!就要喊老婆!
——我那么大一个高岭之花老婆呢!这个怼人精素随!
“有闲钱就攒起来过好现生。”谢阮捏了捏薯片袋子,一双幽黑的眸子盯着摄像头,眼底浮上些许认真,“从来就没有什么完美人设。”
她扬了扬手里的薯片:“如你们所见,我也只是个爱吃零食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