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笔下,如果说男主是光风霁月,反派是日天日地,那虞兮辰就是阴暗爬行。
换言之,随月生一心修道,没有杀心,虞兮辰睚眦必报,借刀杀人,慕长玉则是——
活不活的,都给爷死!
这对师兄弟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暗戳戳发疯,一个光明正大,无差别攻击。
金絮无奈,怪不得你俩是同门呢,只是虞兮辰心眼小,慕长玉却是谁都不放在眼里,以至于被自己的小师弟记恨。
“怎么,他不要你了?”虞兮辰开口就是讽刺,笑容邪恶。
金絮也懒得装,她掀开帷帽,反问道:“也不熟,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虞兮辰收拢折扇,遥遥点了点她的剑穗,银色的丝线缀着小铃铛,是慕长玉的习惯。
他那位师兄年少时沉默寡言,偏又不喜寂静,宁愿听破铃铛声,也不愿合群,就像他那间暗室一般的屋子,总要点满灯一样。
明明是黑夜深处的人,还要自欺欺人,故作清高。
虞兮辰笑了笑:“何况,你身上还有他的气息,我不会认错。”
金絮:“?”
你这样说就有点暧昧了。
“什么气息?”愣在一旁的林远兮反应过来,凑近八卦道。
虞兮辰摇摇头,小师兄向来洁癖,不喜血腥气,又闻不惯熏香,嫌过于甜腻,他是多金贵一个人啊,总要摘新鲜的瓜果放进箱笼里,给衣裳增几分清气。
果木之中,他又最喜欢用香橼。
这人啊,再怎么变,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还是一眼就能分辨。
虞兮辰叹息一声:“金家小姐,眼下除了跟我走,你没有别的选择。”
金絮皱眉,看向林远兮:“打得过吗?”
林远兮挡在她身前,颇有英雄救美的架势:“打得过,但会死。”
又不是人人都是慕长玉。
金絮:“我就知道。”
她束手就擒,和林远兮一起,被虞兮辰打包带走,请去私宅,说好听点是做客,难听点就是囚l禁。
隔着金家的血海深仇,金絮以为自己会必死无疑,可想象中被人欺辱,做成傀儡的事并没有发生,她后知后觉,是借到了前夫哥林远兮身上的一点气运了。
这锦鲤体质真是没的说。
直到某天夜里,虞兮辰推开房门,带着半身风雪和酒气朝她走来。
男子没有如初见时那样掐她脖颈,他嗓音低沉道:“这天下女子众多,师兄为何偏偏就瞧上了你?”
金絮抬眼,看不透他:“你不杀我灭口吗?或者把我当筹码,送给别人。”
她毕竟是通玉凤髓体,被正道修士一路追杀,人人觊觎,而始作俑者,是眼前人。
金絮冷笑:“托你的福,我被人当狗一样追。”
她眸光清冷,扬手狠狠扇了虞兮辰一个巴掌,为自己,也为金家。
青年面容苍白,抹了抹唇角血痕,不怒反笑道:“不愧是他教的,这脾性倒像他。”
虞兮辰句句不离慕长玉。
金絮反应过来,她如今安然无恙,竟是沾了慕长玉的光。
虞兮辰捉住她的手腕,凝着她藏在掌中的玉簪,道:“我体弱多病,不会碰姑娘你,只是有个老家伙,好像瞧上了你。”
他甩手,转身坐下,笑道:“那老东西一心想成仙,总是觊觎别人身上的东西,你如此,师兄也是如此。”
金絮转了转被捏得发红的手腕:“果然,你不杀我,是留着我有利可图。”
虞兮辰微歪头:“或许是我良善,有意放你一马呢?”他面容清秀,眸中阴鸷化开,笑时竟显温柔。
金絮也笑了:“良善?”
“公子恐怕没有吧,你全身上下……”她扫他一眼:“只有猛踹瘸子那条好腿的恶毒。”
虞兮辰轻挑眉:“骂人也像他。”这阴阳怪气的腔调,真叫人怀念啊。
他掸去肩上风雪,轻咳一声道:“本该杀你的,为了爬到今天这个位置,该死的不该死的我都没放过,但你是例外。”
金絮不解:“因为我还有用?”
虞兮辰看向窗外,这场初雪一如当年,只是赏雪的人早已天各一方,他轻声道:
“我杀别人,师兄会不高兴,我要杀师兄,师兄会恨我,再也不原谅我。”
“但我要是杀你,师兄会弄死我。”
青年自嘲地笑了笑:“我这样的人,作恶多端,竟然不想死在他手里。”
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是慕长玉捡起了最落魄的他,现在他什么都有了,却和曾经肯用真心待他的人彻底决裂。
他只是不甘心罢了。
如果小师兄走投无路,落在他手里,他们是不是还能回到当初?
风雪声簌簌,虞兮辰闭上眼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