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已近六点,离医院的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在一楼门诊大厅正等着给时音音惊喜的温楠,眼下已然是没了耐心,偏偏这时,游戏对家还不知死活地蹦出来挑衅她。
结果就是,对方死得很惨。
看着对方惨败的战绩,温楠轻“嗤”了声便退出了游戏界面,随后收起手机,起身拉上行李箱径直往电梯间走了去。
这是温楠第一次来这里。
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的,门诊楼内行人三三两两,电梯都是空的。
出了电梯看护士台没人,温楠便自己循着科室图一间一间的找,最后终于在走廊尽头靠右的房间门外,看到了时音音的铭牌。
“时医生,我父亲这两天已经能扶着助行器走几步了……”
听着屋里时音音和病患温柔的对话声,温楠不由得弯了下嘴角,这也是她第一次觉得,当医生好像也还不错。
以前,温楠特别的不能理解,时音音原本可以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可她却偏偏选了学医这条最累也是最苦的路。
温楠始终觉得自己是个没有信仰的人,也不太能理解医生心中的大爱。
但今天看见她被病人这般信任和依赖,温楠突然就理解了她当初坚持学医的初衷了——中医日渐没落,高质量的传承就显得格外地弥足珍贵。
白氏家族传承了百年的白氏针灸,到了白老这一代,一直就没有找到合适的传承人,而时音音那一点就通的天赋便成了白老唯一的希望。
“中风引起的脑损伤,它的功能恢复期,每个人都不一样,您父亲已经安全度过了艰难期,目前肢体的功能恢复也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只要遵医嘱,每天让您父亲坚持锻炼,定期来医院做复建,慢慢就会好的。”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时医生……真是对不住啊,是我迟到了,还耽误了您下班……那我就先带我父亲先回去了,再见,时医生。”
“应该的,慢走。”
目送患者和家属离开后,时音音放下手里的笔,抬手勾上后颈,左右地活动了下复又长吁了一口气,“真累……”
“笃,笃,”温楠抬手敲门的同时,将脑袋探了进去,一张脸拧成麻花状,嗓音捏着,“时,时大夫,您,您能给我加个号吗?”
时音音安静地看着她表演完才起身走到门口,冲她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什么时候到的啊,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呢?”
“怎么没说啊。”温楠一秒变脸河豚状,“我一下飞机就给你打电话了。”
“可您老是电话电话没人接,微信微信没人回,你那手机干脆扔马桶算了。”
“有吗?”
时音音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眼,的确是有她的几桶未接电话和未读微信,她赶紧收起手机去抱她,“对不起啊,下午太忙,手机静音没注意。”
那娇滴滴地勾着她脖子的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俩是一对呢。
“行行行,”
温楠一脸嫌弃地推开了她,“我又不是你男朋友,别给我整这一套。”
被推开后,时音音反手又勾上了她的胳膊,嗓音软不像话,“哎呀,臣妾这不是为了向你表达我深深的歉意吗?”
“……”
温楠再次推开了她,“时音音,你还能再恶心点吗?你这都跟谁学的,啊?”
“古装剧啊。”时音音一本正经的回,“昨晚现学的。”
“……”
没头没脑的,温楠往后退了一步,又偏头看了眼墙上的医生铭牌,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时音音的大名,照片是她也没错。
“时音音,”温楠上前一步,抬手探了下她的额头,“你这也没发烧啊。”
“所以,你是在发什么神经啊?”
像是想起了什么,温楠倏地从她的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像躲瘟疫般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你不会是撞邪了吧?”
看她那样,时音音觉得效果还不错,又迅速地脑补了下这招用在某人身上的反应,那画面怎么想都觉得辣眼睛。
算了,这砸脚趾头的损招她可不能再用了。
时音音乜了她一眼,嗓音也恢复了正常,“你才撞邪了呢。”
而后转身回到办公桌后,边收拾边问,“你是过来玩的啊,还是来工作的啊。”
看她现在的样子也的确不像是有事的样。
温楠也就忽略了刚才的那段插曲,抬步走了进去,一边打量着她的办公室一边漫不经心地回:“我来收妖啊。”
时音音笑,“收什么妖?”
“贺时桉啊。”
时音音收桌面的手一顿,抬眼看她,莫名的还有些紧张,“你想干嘛?”
一看她那表情,温楠就乐了,“你紧张什么?”
“谁,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