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家姑娘身上满是血渍,扑到章清言身前四处查看,声音都带着哭腔和颤抖:“姑娘,没受伤吧?”
章清言方才回神,勉强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朝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橘然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拿了披风裹住章清言扶着她和青黛坐到了床上。
“言儿!言儿!姑娘怎么样?没事吧!”
院落里传来了章老夫人焦急的询问声,在丫鬟婆子搀扶下踏进屋内。向来一丝不苟的老夫人此时发髻散乱,只着了里衫批了条大氅,满脸担心和焦急,看到章清言好端端的坐在床榻上才放松下来。
章老夫人看着躺在地上的狼尸和小脸惨白的孙女,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毕竟让猛兽摸到姑娘院中,这盛京城中闻所未闻,一边下令彻查,一边张罗着把人挪到自己院中照料。
直到躺在祖母院里的床上,闻着熟悉的香味,吃了安神的汤药,章清言才真正安下心来回想今夜发生的事。
且不说附近的猛兽已被清缴绝迹,即便是远处的狼冬日为了觅食误入南山,听山小筑院高墙深,有护卫日夜巡逻,两只猛兽如何会选择这样的院落袭击,又如何能轻易跑了进来,并寻到自己的院中?
最奇怪的是那两匹狼一直四处闻嗅,暴躁发狂,像是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们朝自己扑来一般,竟连火光都不惧了。
第二日一早,戚齐便领人来报,说是这两匹狼是从后院跳进来的。护卫在后院墙边的草丛里发现了猛兽行进压倒的草痕,后院假石边也发现了被咬断喉管的小斯尸体。
章清言微微蹙眉,开口问到:“戚叔,狼尸还在吗?”
“都放在后院尚未处理呢,姑娘可是要去看看。”
“嗯,去看看吧。”
章清言起身朝后院走去,又对守在门口的碧禾吩咐道:“碧禾,去将不语师傅请来。”
碧禾领命而去。
不语随碧禾踏进院落时,身着白袍的少女正蹲在狼尸边细细端详,伸手翻看狼尸脖颈处的毛发,若有所思,巨大狰狞的猛兽尸体与削瘦精致的白衣少女形成鲜明的反差,让人过目不忘。
少女站起身同来人行了个万福,笑言:“不语师傅,您来了。”
不语愣了愣,只觉得冬日雪化、漫山花开也不及这样的好颜色,连忙在心中念了好几遍阿弥陀佛方才回礼开口:“章施主,许久不见。”
“不语师傅见多识广,又深谙药理,清言冒昧叨扰,是想请不语师傅帮清言看看,这狼尸可有不同寻常之处。”
“不语自当尽力。”
不语上前围着狼尸绕了一圈,又蹲下来用银针依次取了狼尸口鼻处的血液擦在白娟上闻了闻,紧接着又上手翻查了狼的后颈、脊被与四肢,方才起身。
不语环视了四周一圈,发现院中人早已清退,只剩章清言极为信任的几人,这才开口道:“这狼并非野生,而是被人圈养。贫僧适才翻看这两匹狼脖颈的皮毛,有一圈毛发向两侧分开生长的痕迹,虽然这痕迹很极淡,但应当是长期套颈圈才会形成。”
“此外,”不语站起身绕到狼尸一侧,并指拨开狼背上的皮毛:“这里有被鞭打的痕迹,虽是几不可查,但依旧是有的。”
众人随不语的手指指处望去,果真见到了有几条极淡的粉色痕迹,若不细看当真看不出来。
“还有就是这两匹狼的足底太过干净,这两日南山雪化,道路上都是湿的,这两匹狼的足底和脚旁的毛发都未沾上南山红土,应当是有人将它们运到听山小筑旁才打开牢笼放进来,听山小筑院内道路尽皆铺就青石,植被也多用黑土,才会皮毛不染红土。”
不语说完抬眼看向章清言,见她嘴角含笑的望向自己,眼中并无惊讶之色,想是刚刚她也看出来了这许多不对。
“昨夜我见这两匹狼时也颇觉奇怪,”戚齐很是认同:“我之前在边关时也常与狼群打交道,冬日许多动物有猫冬的习惯,狼群食物锐减,冬日所见之狼多瘦弱,这两匹狼体却型壮硕十分少见,现在想来,许是有人豢养,不缺食物的缘故。”
不语点点头接着说道:“这狼应当被人长期喂食巧茶。”
“巧茶?”章清言从未听说过。
“是,巧茶。”不语语气不急不缓:“贫僧于数年前随师傅游历西南群山,曾在一个名叫夷的部族中见过巧茶。那夷族无论男女老少皆喜嚼巧茶。巧茶形似茶叶,初嚼微甜提神,让口齿生津,但久了就会上瘾,一日不嚼便犹如蚁噬,叫人发狂,故而这巧茶令贫僧印象深刻。适才贫僧在凶兽口鼻间取的血液中隐隐闻到了巧茶的味道,应当是饲养人长期将巧茶拌在血食中饲狼,这才会叫狼血中沾染了巧茶的味道。”
章清言转头示意橘然附耳过来,悄声嘱咐,橘然小跑而去,不一会儿便捧了块白布过来。
章清言取了白布奉给不语:“烦请您帮清言看一下,这布料上是否有巧茶的味道。”
不语取过布料,轻嗅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