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咳嗽起来,越咳越厉害,仿佛要将胆汁都给咳出来似的。
苏朝言慌张的走到门口,对着下人焦急喝道:“还不快去看看,大夫怎么还没来。”
红悠倒来温水,待她咳嗽停下了才递过去,“小姐,喝点水润润喉。”
老夫人接过水,亲自喂给苏语寒。
好半天才缓过来,她轻声道:“孙女定当谨记,此事确实是我的错,是我太冲动,没有考虑周全,心儿同我说起此事时,我该多顾及苏侯府的颜面才是……也是奇怪得很,那日在船上,无风无浪,我动作也不大,只是靠了靠那栏杆,怎知那船的栏杆就断了。”她顿了顿,又说道:“那船也是心儿准备的。”
余光看了一眼一旁的老夫人,果然见老夫人神色微动,一瞬即逝。
庶女谋害嫡女,这事但凡坐实了,苏侯府上下绝不可能善终。
听了她的话,顾妗霜心底一沉,没想到苏语寒居然会说出这番话,虽没有明确说明,但话里话外都是指向心儿。她看向苏语寒,心中不禁打鼓,难道被她发现了?
苏朝言喝声道:“寒儿,你怎能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心儿可是你亲妹妹,她为了救你还病着呢,你却在这里怀疑她!”
这就可怕了?
逼亲生女儿去死的时候,怎么想不到可怕二字?
苏语寒嗤之以鼻。
顾妗霜掩面含泪,“寒儿,为了救你,心儿如今还同你一样还躺在床上呢,她若是知道你疑心她害你,该得有多伤心。”
演戏谁不会?
她轻咳一声,满脸无辜,“父亲,姨娘,你们可别冤枉我,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们口中那些话了。你们这么说,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她舍命救我,我感激得很……船确实是心儿准备的,我是怕心儿单纯,被商人坑骗了都不知晓,提及此事,我是想着不如派人去查查看,万一是真事还能为民除害。”
苏朝言有些尴尬,略有些生气,“你这孩子,说话说半截。”
怪她?
苏语寒在心中腹诽道:老家伙真是给脸了。
“最近城中黑商不断,只是没想到连我苏侯府小姐也敢蒙骗,这些黑商简直欺人太甚,明日我就带人去好好收拾他们,也免得他们在继续坑害他人!”
苏文宇开口将差事接了去。
老夫人接过话,“好好查,若是他们果真有意蒙骗,不但要教训,还得送官查办,敢欺到苏侯府头上,必不可轻易放过。”
“祖母放心,孙儿定会严查到底。”
她倒是无所谓什么结果,本就没想此事能打击到顾氏母女,能在老夫人心中插一根刺就不错了。
“姨娘,芸香告诉我心儿因救我会落下寒疾,我真是十分内疚,一会儿我就让母亲差人去镇国公府,让外祖母递帖子去宫中请太医来为心儿看诊,您放心,绝对不让心儿留任何病根。”
落水的地点偏僻,见到苏语寒落水的寥寥几人还都是府中下人。
一但让镇国公府去请太医,事自然就传开了,且不说影响名声,光是镇国公府那个护犊子的老夫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老夫人看着顾妗霜,问道:“顾氏,我且问你,心儿当真会落下寒疾?可有请大夫诊断了?”
“回老夫人话,心儿刚醒时请了大夫瞧过,只是受了些寒,没什么大碍。恐怕是下人们以讹传讹便传成了寒疾,让寒儿屋中的侍女误会了。”顾妗霜知道这事只能以此结束,“寒儿,你不必担心心儿,她虽也病着,但不如你的严重,倒是不用劳烦宫中太医。”
苏朝言并不知道她们之间的暗潮涌动,只按照自己的想法说道:“瞧个风寒还要惊动宫中太医,传出去倒说我们苏侯府请不起好的大夫了,要遭笑话了。”
“太医便免了。”老夫人神情自若的说道,“寒儿,你外祖父母年岁也大了,此事也不必让他们知晓,省得他们忧心!如今像我们这般上了年纪的老人,最不能瞧见儿孙生病受难。”
一旁的杨嬷嬷附和道:“是啊,大小姐您昏迷这两日,老夫人愁得白发都增了不少,进食也比往日少了。”
“一切都听祖母的。”
她本来也就只是想吓吓顾妗霜。
好戏,还在后面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