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上了断崖 ,见着此情此景,段檀越冲上前去抱住宋宛辛不放手:“小辛,不能去!”
少女眼中只有那片断崖,她极力挣脱开段檀越的手,扑到断崖边。
“裴兄!”
伸头望去,裴宴临抓住悬崖下的一块石板,整个人悬挂在断崖下,少女立刻探出半个身子,将他另一只手抓住。
“裴兄!抓紧我!”
身后的人逐渐赶上来,合力将裴宴临拉了上来。
屁股一坐上来,宋宛辛就扑在少年怀中开始放声大哭。
“呜哇哇……我好害怕你出事……还好你没事……裴兄……呜呜呜……”
方才跌撞的地方还疼着,少年轻轻吸气,又舍不得将怀中人推开。
她哭得梨花带雨,裴宴临只觉得心都被揪住了一块,目光不自觉就变得温柔,伸手轻轻抱住她。
方才掉下起的一瞬间,他以为他会想起官家、母妃,想起师父,现在回想起来,他脑子却只有“崖上那个爱多管闲事的小丫头终于安全了”的念头。
宋宛辛哭够了,吸吸鼻子抬头看他。少女粉面朱唇,玉肌卿卿,此刻含泪看来,眼波流转,惹人怜爱。
“裴兄……”
少年面容陡然放大,贴在她鼻尖,微微含笑的眼里多了一丝柔情。
“你该唤我夫君。”
宋宛辛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他的戏弄,心里一时悲喜交加,想再伸手打他也使不出力气,只得又扑进他怀里,使劲蹭。
两人的打闹入了段檀越的眼,让他原本松懈下来的心神又揪了起来。
“小辛!冰山脸!你们没事吧?”
少女从裴宴临怀中探头,朝屈少瑾笑笑,手却还环着裴宴临的脖子不松开,屈少瑾看着别扭,全当他们兄弟情深,别别嘴,转身去找沈雄的麻烦去了。
好在断崖下距离不算深,珠儿被救起来时,尚有一丝气息。
这惊动了雍城和梵城两地的大案就此告终,沈雄自知理亏,答应屈少瑾把功劳让一半出来,写了帖子找县丞禀报。
所有人回到衙门,招供的招供,疗伤的疗伤。
香客之中不乏受伤的女娘,没了珠儿,这些大男人也不好上前治疗,只得又麻烦宋宛辛。
她忙进忙出,累了一夜,趁着在班房里喝水的功夫,段檀越在门口堵住了她。
“谭兄?还没离开吗?”
白衣郎君摇头,眼里都是关切,和些许不易察觉的悲伤。
“这次……原是我不好,早知道会有如此多的麻烦,当初在妙法寺我就该把你带走。”
少女亦是摇头,笑得温润。
“你知道我的性子,若是我不想走,你肯定是带不走我的。”
话音未落,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眼神慌张起来。
怎么办,这话是宋宛辛可以对段檀越说的,可她是小辛。
白衣郎君闻言亦是一愣,片刻后突然笑得宠溺:“小辛的样子,我如今确实了解了。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那是我的福气了。”
她笑得合顺,玉质兰心的模样乖巧极了,段檀越愈发不能自己,伸手就抚上少女的脸。
宋宛辛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吓住,久久地站在原地不知该不该躲开,这时,二人身侧的门板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响动,少女侧目望去,一个高大的身影映照在门窗上。
白衣郎君说到动情处,丝毫没有察觉到门外的人,他瞧着眼前少女,满腔满怀的话都想尽数道出:“那位故人,我找了她许久……从前危难之时,凄苦之时,我只恨自己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她离我远去。无数个日夜,我都在想,若是还能找到她,今生定要将所有的遗憾尽数弥补,只要她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这些年我找遍了大理,都没有丝毫她的消息。如今上天也算怜惜,让我在这里遇到你。
小辛,梵城与雍城都不太平,你可愿意跟我回大理?”
少女望着门窗上的身影僵直脊背,垂下目光,咬唇不语。
门里人静候,门外人无声,好像都在等着她的回答。
片刻后,少女抬头,眸子里是闪亮的流光,话语未出,脸色却羞红了三分。
门里门外,都将这句轻盈盈,脆生生的话听得分外真切。
“我喜欢裴兄,我想跟他回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