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到还要反思反思,但此佛堂清净地,小娘子与你夫君作出此等床榻贪欢,不守斋戒之事,又有何脸面来指责他人?我劝你们赶紧收拾好出来,若是进了衙门的刑狱房,小娘子这小小身躯,怕是吃不消的。”
宋宛辛不紧不慢,从一旁的包袱里掏出平日里乔装打扮的粉盒碳条,一边掰正身下郎君的脸,将绢丝塞进他鼻腔,往脸上描描画画,一边改了声调,朝门外答道:“古人道,‘食色,性也’,这寺里猪肉都吃得,美色又如何不能近得?我心悦夫君,情之使然,不过贴了近些,也未曾有过多逾越之举,倒是你们,深院卧房,私人室内,我一妇人的房中你们说闯就闯,白白将我的身子看了去,岂不是也犯了色戒?”
“少废话,还不赶紧出来!”
“诶,”沈雄疑心更甚,抬手示意身边人不要插嘴,自己又往房内说来,“小娘子巧言令色,沈某无言以辩,那请二位赶快出来,我们在门外等候便是。”
一来一去,宋宛辛手上功夫已经下足,她瞧了瞧裴宴临的脸,满意点头,从他身上下来,抬手穿衣。
两人眼神对视,仍是紧张,裴宴临也不知道她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样子,目光还停留在她裸露的腰上,惬意回味。
“待会儿若是打起来,你躲远些。”
“夫君不会护我吗?”
正说着,门外又一阵脚步声传来,众人望去,一名捕快奔至近前,朝沈雄拱手:“沈捕头,不好了,牢里出事了!”
看他表情严肃,沈雄知道必不是小事,他不甘地朝房内看了一眼,相比之下,看来这里的人得暂缓一缓。
“走。”
眼看门口火把的光亮逐渐消失,房中二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宋宛辛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扶着床榻坐下。
禅院里安静下来,气氛霎时变得尴尬,宋宛辛和裴宴临坐在床上,都是一副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模样,见她发丝挂在嘴边,裴宴临忍不住伸手去撩,宋宛辛瞬间弹开,眼神中一丝警惕一闪而过。
“呵,方才谎话连篇,又将自己说得如此风流放荡,如今我只不过碰你一下,何故避如蛇蝎?”
“裴兄身份尊贵,又玉质金相,我若是有意攀附,对你来说是最寻常不过之事吧?只不过当下还是保住裴兄平安要紧,”宋宛辛不动声色地将头发绾起,再抬头,眼里是讨好的笑意,“等裴兄痊愈回京,若是愿意将我留在身边,我才算攀上高枝了。”
“你倒是直接。”
听她这么说来,裴宴临突然失了兴致,方才的缱绻与暧昧一扫而光,他不悦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开,风落,他好像又听见一句,这句似轻烟自语,又似静水无声。
“不过方才所言,也并非全是谎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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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城大牢里,原本一丝月光也无的牢房突然亮起一簇簇火把,沈雄带着几名捕快急匆匆赶到。
临到关押妙法寺三名僧人的牢房门口,他见原本守在牢里的几个狱卒都昏迷倒地,心头一惊,暗叫不好。
跨过几人,他手持火把将正中的一间牢房照亮,眼前的景象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关押了三人的牢房此刻只剩一具和尚尸体,那和尚阔腮肥腰,大腹便便,胸口正中一把匕首,靠墙死在地上。这倒不算什么,真正吓到他们的是尸体身上、地上,还有墙上,全部贴满了黄色符纸,纸上用朱砂画满了奇怪的符咒。
他面前还放着一个香炉,一个破口瓷碗,碗里面是一块生猪肉。
此情此景,俨然一场超度仪式,在这死人如常的监狱大牢里显得怪异可怖。
香炉里的香还未燃尽,沈雄站在一旁片刻,只觉头晕目眩,神志昏沉。
“怎么回事?还有两个人呢?”
最早发现不对劲的狱卒跪在地上发抖,声音颤颤:“小的到了时辰来换班,走进来却看见兄弟们都被迷晕了,再走进来,看见原本关在一起的三个人被人捅死一个,另外两个也昏倒在地上,小的赶紧找人把他们都全部弄出去,另行关押起来了。”
沈雄不解,贼人既然用了迷烟,为何不三个一起杀了,偏还留两个?
“什么可疑的人都没发现吗?”
“回捕头,另外两个和尚吸入迷烟太多还晕着,暂时问不了话,其他几个兄弟刚醒,说是没有发现其他人闯入的踪迹。”
原本沈雄是打算随便审审,以妖僧为由给其中一个和尚定罪,草草结案的,现在有嫌疑之人死了一个,另外两个和尚也遭贼人暗算,他又该怎么把这个案子了结了呢?
沈雄气极,一拳打在墙上,将四周符纸震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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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宴临心里烦闷,在禅院外站着吹风。
“什么娇矜的女娘,心思也不知道藏一藏,就这般宣之于口,真是令人厌恶。”
他闷闷地想来,心里一时的悸动、扫兴混杂在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