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于耳,漫天的细碎冰晶缓缓落于地面竟然铺出一寸之厚。
“这是……漓默的冰决。”
度鸦的脸色终于没了笑意,重重雾气,唯独洛霁清楚的看到他用来挡住那一击的手,手上有着层层黑红之气包裹,与神之气息截然相反,那是不详,怨念与诅咒。
“你……”
洛霁落在地面,跪倒在地扶着自己残喘的身子,手中的剑一触即碎,他仰着头看向已经收了那股黑气的神座,刚想要说什么,却毫无声息,胸口传来一股温热又冰冷的触感,他低头一看,眼底落入一截银光剑锋正穿透过他的胸膛,并无情的缓缓抽离。
倒下的一刻,他看到了身后木然的向婉,以及蓄满泪水的眼睛。
——对不起啊婉儿,师尊没能护住你们——
度鸦冷冷的立在半空,眼见了洛霁被自己大徒弟杀死的全过程,漠然离开,身后,原本被他控制住的向婉跪倒在师尊身边,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滚落,依旧没能换回那双失了神色的眼睛,而跟在她身后的萧无瑾一脸茫然的看着躺在血泊中的人,浑身发抖。
南棘对于洛霁发出最后一击后,发生在一片雾气中的事全然不知,见到缓缓走过来的度鸦便知道,全都结束了。
洱山今后可能还是洱山,但已经不会是仙界的洱山了,而其他宗门……
他越过度鸦看向惨淡的战场,魔族已经撤退,地面满是死尸,魔物的,弟子的,一些自保能力不怎么强的仙尊们的,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魔主寂霄与洱山掌门勾结,妄图在御谈盛会谋害仙门百家,这征讨魔界之事,还是仙君来做才名正言顺,神界也会全力协助。”
度鸦身上纤尘不染,经过方才一番战斗竟然连一滴血都没沾上,南棘哪怕心底再不痛快不服气,现在的局面也不能不低头。
“但凭神座吩咐。”
——
“洱山掌门一直享有清誉,这种事恐怕不日便会有人为之辩白,您不担心真相揭露后……”泺河原本想留在南棘身边帮忙处理仙界乱事,度鸦却将他带走了,一路上他犹豫了半天终于问了出来。
“一鹤谷那老东西不也没来吗?”度鸦笑着反问他。
他自知没有上报此事失责,低下头不语。
“本座能让他们误解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就算是知道了洛霁是清白的又怎样,看了杀鸡现场的猴,还能翻出天去不成?”
泺河敛眸,度鸦能操纵意识,影响认知。现在最有主意的洛霁被杀,剩下的自然成不了气候,更何况当初口诛笔伐洛霁的也还有他们自己,这些自尊心强的仙人们很难说不会为了自己的几分面子将污水泼在一个已亡之人身上。
“只是,让本座意外的是,”突然,度鸦瞟了眼还在考虑前因后果的泺河,语气莫名其妙:“本座竟然也控制不了你。”
——洱山,暂时代理洱山事务的两位长老指挥着弟子们清理残败的战场,忽而,一直低头寻找什么的三长老倒抽了口气,抬起头看向另一边查看伤员的三长老:“嘶……茗若,你可看见过……掌门的遗体?”
茗若替弟子包扎的手抖了一抖,压抑住情绪道:“方才我叫弟子把他抬到洱仙堂……应该是已经挪过去了吧。”
“没有,”三长老尹嘉沉吟:“那几个弟子就是没找到才来找我询问,这么说你也没见到?”
此话一出,她猛地站起来脸色惨白:“什么?找不到了?怎么会……我都还没再看看他呢怎么就会……”“难不成南棘那厮,连他的遗体都不肯放过?难道他也相信了神座的鬼话,相信洛霁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来?”
尹嘉气的一拳垂向了已经坍塌的御谈厅残垣,“没想到连叁汤肆淰巴蛇山都不肯相信掌门!这群卑鄙小人……若是当时我也在就好了,非要帮洛霁和那群小人理论理论……”
“婉儿呢?”突然,茗若打断了三长老的自责,慌乱的问出来:“会不会是婉儿把他带走了?快,你们快去找找向婉……”
一语惊醒,尹嘉错愕:“你不说也没注意到,神座走后就没再见到过婉儿那孩子了,无瑾也不在这里,按说他俩应该没有受伤吧。”
“你是不是傻!”茗若匆忙派弟子去寻找向婉和萧无瑾,过来给他脑门一巴掌:“我听说是婉儿误杀了洛霁,无瑾正巧全看见了,现在那两个孩子只怕怎么自责害怕呢,赶紧去找!万一……”
她话还没说完,便有弟子慌慌张张跑过来扑倒在地:“师尊!师尊不好了……不好了,大师姐,大师姐她……”小弟子抽抽噎噎将脑袋埋着,语气里尽是不祥之声。
“怎么了?你哭什么,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哪怕早有预感,两人白着脸还是将语气放到了最为温柔。
“大师姐……在房里自缢了……”
尹嘉扶住了一时恍惚的茗若,轻轻拍着她后背一言不发,静静听她如同痴了一般呓语:“老尹,你说咱们当